他判断顾兰春是假扮的,那么,死活跟他无关,任由毕敬处置。
“说说吧,除了炸毁泺源公馆,还想炸哪里?如果黄金在你们手里,就赶紧交出来,别磨蹭了!”
陈宝祥看得出,就连毕敬也不知道,万花楼想干什么?
日本人占领济南后,三年经营,卓见成效,根基已经扎牢,无法轻易撼动。
即便是万花楼每个月刺杀一名日本高官,也动摇不了日军的基础。
到了现在,日本人已经到了大而不倒的地步。除非是南方军卷土重来,用坦克、迫击炮、重机枪与日军对决,才有可能光复济南城。
“说话呀?”
毕敬控制脾气,始终和颜悦色。
“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顾兰春开口,威严冷肃,咄咄逼人。
她已经成了阶下囚,却保持这样的倨傲气质,似乎有些过分了。
“我只知道,你是万花楼的大青衣顾兰春——”
“放肆,我是云婉儿。”
毕敬被对方打断,忍不住发出一阵狂笑。但是,还没笑完,他就回过味儿来:“你说自己是谁?”
“云婉儿。”
“北平战争指挥委员会云干里将军的干金云婉儿?”
“正是。”
毕敬不敢怠慢,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检查云婉儿的脸。
最终确定,女人脸上有易容药物。
毕敬安排专人过来,伺候三人洗脸,去掉所有的易容药物。
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被厘清,云婉儿跟自己的两个同学从北平到济南旅游,乘坐今天的火车,返回北平。
在候车室外面,她们遭到挟持,被易容后,送到芙蓉街。
绑票者说,不准她们开口说话,不然,北平的家人就会遭殃。
毕敬先派人将云婉儿等三人送到旅馆,好好照顾,不得有误。
他和陈宝祥留在审讯室里,揪着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反复推论。
济南到北平的火车已经开出,他打电话,请北平那边的朋友帮忙,守在火车站。
如果发现假冒云婉儿的人,立刻抓捕。
他最担心的是,绑票者对船越先生不利,因为船越就在这列火车上。
陈宝祥愣愣地缩在角落里,不敢开口说话。
“陈老板,绑票者想干什么?是不是绑架船越先生,劫走他手里的地图?”
这当然是一个很合理的答案,但毕敬随即推翻:“船越先生在贵宾车厢,两头都有岗哨和卫队。那节车厢与其它车厢的连接处,堆着沙袋工事,架着机枪。任何人硬闯,死路一条。”
陈宝祥的心也悬着,既然云婉儿假扮顾兰春,那么在那列火车上,一定是顾兰春假扮云婉儿。
她用这种身份,可以非常自然地接近船越,达到绑票夺图的目标。
车到北平,危机重重,恐怕所有人都不得善终。
“陈老板,你说怎么办呢?我在芙蓉街抓人,万花楼的人却趁乱混进了列车,去做更致命的事。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万花楼这些女人,不让人省心。这次抓住,一定斩草除根!”
那列火车中间会在天津、廊坊停留两次,毕敬为了保险起见,将所有途经站点,都用特务和狼狗封锁,确保登车绑架船越的人,知难而退,进入北平城里。
“跟我去吃饭吧。”
沉思结束,毕敬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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