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冉寻。对面像是已经等待很久,猝然接通的那一刻,反倒不知所措。
我想看看你,我来月亮湾了,可是找不见你。
故作镇静,但能从颤抖的声线里察觉出些许端倪,或许刚刚才哭过。
出门了。冉寻简单回。
对面听见她这边的江水流淌声,又好像听见易拉罐碰撞的声音,呼吸一滞。
我知道了,我来找你,你、你等一下我好吗?
冉寻没有回答。
良久后,和梁荔交代,回家吧。
把酒饮尽,她站起身。
夜晚江风习习,吹得人清醒理智。
冉寻朝前走几步,托着手机,稍偏头。
对着话筒柔声低语,如同凌晨时分爱人的亲昵私语,实则却是倒数告别:
我们就到这里,游老师。
今后都别再联系了,也不要再找我。
挂断通话,冉寻自嘲。
她何其狡猾,素来假惺惺重视体面的人,连句晚安都不肯多说。
怕给游纾俞留下念想。
也怕午夜梦回,自己忍不住偷偷想。
想念她暌违六年,实际上却只不过持续六个月,总也割舍不掉的初恋。
她的纾纾。
第40章
真实的生活,通常就是我们无法掌控的生活。
次日醒来,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
冉寻叼着脆吐司片,边揉闷痛的太阳穴,边笑盈盈对梁荔抒发感慨。
梁荔白她一眼,苦口婆心说冰箱里还有点新鲜食材,饿了自己做,就去上班了。
她目前隶属华国乐器协会门下,作为声名在外的高级调律师,若最近国内演出频繁,就得忙碌起来。
冉寻不像她那样忙,最近一场巡回还得一个多月之后,迈进初夏。
因此日常就只剩练琴,练琴,在摸鱼中练琴。
上午,结束三小时的练习,冉寻去街角小巷吃了自己喜欢的小吃。
老板撒调料时,她说不要辣。
话说出口,短暂地滞了一滞,才又柔声指正:不了,您正常做吧。
忘记她今后和游纾俞见不到面了。
冉寻想起,也就在不久前,她们经历的那场算是初次,也是最后一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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