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白炽灯以每秒钟一百下的频率闪烁,或许屋中人的思绪也无声变动多次。
最后一个问题。
游纾俞试图从冉寻的表情中剥丝抽茧,可惜,她实在读不懂。
窗帘拉起来了,桌上的一小片圆形亮域好像黑暗中的月亮。
但游纾俞今晚的月亮就坐在她面前,盈盈笑着,思忖着最后的问题。
奶奶还会在这里住多久呢,一周左右?冉寻将玻璃杯放回桌上,视线掠过游纾俞薄但好看的唇形。
如果我愿意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不搬家,游老师能否配合我演场戏?
游纾俞觉得胸口隐隐有什么在跳快,耳廓也逐渐升温。
她还是习惯将自己收敛,声线平淡而乏味:什么演戏。
穷举法设想出很多可能性,再用概率分布计算,可唯独没有这一种答案。
之前说过的。冉寻接住送上门来的探究视线,眸子弯起,不在意游纾俞表现出来的兴趣缺缺。
如果游老师想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玩玩。
仅限奶奶在的这一周。
她想知道,游纾俞究竟是因为李淑平才处心积虑,还是有其他原因。
让女人难以启齿、守口如瓶的背后原因,没有人会不好奇。
这一周你都不会搬走吗?游纾俞忽声问,嗓音很低很轻。
冉寻拢了一下发丝,让自己整整齐齐的,好被女人看入眼中。她乖乖点头,抿唇笑,是。
游纾俞想起刚才返程时冉寻和那个人的通话。
虽然得到肯定答复,情绪却摇摇欲坠。
所以一周后,还会搬走。
玩玩。
她不懂这两个字,冉寻对待感情的态度始终和她不甚相同。
那游老师就先考虑一下。冉寻起身,礼貌地补充,困扰的话,不回答也没关系。我这一周还是会来陪奶奶的。
光线降落,打在她的腰身处,脸颊笑意被涂抹得像是即将没入云层的月色。
月亮离开,游纾俞觉得指尖温度正在褪去。
我就先回家了,今晚好好休息。
声线温软如绸,告别却陈词滥调,像一句对所有人的通解。
等一下。冉寻听见背后的清冷声音响起。
卧室里只点了那盏桌上的白炽灯,剩余的部分被黑暗占据殆尽。
冉寻转身离开的脚步停住。
她看不到身后人的动作乃至表情,却能察觉到被一股木质调气息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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