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到了车站,段永锋开出存在车站停车场的黑色越野,带着程禄和两只河鹿蛙先去往程禄的独居。
“这事儿太蹊跷了。”
段永锋一边开车一边道:“这天气就算开始降温,也还没降到夸张的程度。怎么就在家里浴室双双跌倒,还直接没了?这天气的浴室能到达导致心脏骤停的低温吗?”
虽然后面还坐着两只蛙,但他们的理解能力实在很欠缺。所以段永锋也不在意他们,直接就开口了。
“他们之前住院就有心脏不好的情况,这次应该也不会引起医院的过多关注。”程禄在副驾上翻着平板,上面有段永锋之前转发给他的李旭双亲病例,“而且摔倒致死是六十五岁以上老人的首要死因,所以即便是这个季节,跌到致死,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这个案件很可能就当作意外死亡而处理了?不会传来特别行动部门?”
“大概率不会来。”
“啧……”段永锋眯了眯眼,“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这些事,都和李旭的事有关。”
李旭,就是那个死后成为缚地灵的年轻人。他的父母,就是妄图用邪术将儿子从缚地状态替换出来,差点坑死一个无辜女孩的人。
之前因为邪术被解开,反噬到李旭父母身上,这两位老人住过院,后来他们家里还起火了。消防最后给出的理由,是家里烧纸钱的火星没完全扑灭,点燃了周边可燃物。过于合理的理由,使得特别行动部门也找不出什么别的奇怪之处,只好暂时不了了之。
但无论如何,当时看着情况,总归是不至于直接去了的。现在忽然收到死讯,还是猝死的死讯,段永锋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巧合”。
“科学来讲,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儿子死了之后,他们思念成疾,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接下来,死亡就正常多了。”程禄道,“你不是说你申请查阅他们的尸检报告?得到同意了吗?”
“……没。蒋兆中驳回了。”
“那这就是特别行动部门的态度,你别插手了。”
“唉,好吧。”段永锋的古道热肠被迫压抑,叹了一声,“你说这也不是多大事,当初也反噬过了,怎么现在又‘追加惩罚’?这背后要是有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程禄道:“不管是什么,你都别多想了,不是你能对付的。”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嘛。话说禄禄,你别看平板了,待会儿你头晕。”
“那我睡会儿,快到了叫我。”
“好啊……”
黑色越野驶进程禄的小区,缓缓停在楼下。
前面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不过段永锋没多注意,因为这里时不时就有人临时停一下车。他只是解开安全带,转头拍了拍程禄:“禄禄,到地方了,起床啦。”
程禄一下从朦胧中惊醒过来:“……不是让你提前点叫我吗?”
“不提前也没关系,我现在又不赶时间。”段永锋笑起来,然后当先跳下车,绕去尾箱帮拿程禄和两只蛙的行李。程禄看他动作雷厉风行的,隔了两秒才真正回过神,边解安全带边冲后面的一对儿说道:“下车。”
稻香和明月听话地点点头准备下车。但他俩在岸上的动作——除了吞食活动生物的瞬间——基本都是慢吞吞的调子,所以挪啊挪啊挪的,好半天都没下去一个。
程禄没等他们,自己先下了车。等他准备也去尾箱拿东西的时候,前面的黑色轿车忽然开了车门,前后都下了人。
程禄本来是随便瞥了一眼,但就这一眼,令他顿住了:“……葛栖桐?”
前车后座下来的男人身形高挑,修身的休闲西装,眼角略上挑的丹凤眼微微一弯,露出个微笑来。
“好久不见,禄禄。”葛栖桐走到程禄面前,站定,“指名道姓,嗯?以前还叫我‘哥哥’来着的?”
“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你提这茬干什么。”程禄挑眉,“怎么,居然是你来接稻香明月?还在我家楼下专门候着?你这是要接他们马上去开个唱还是怎么的?”
“你这张嘴,我可不和你互怼。”葛栖桐轻笑一声,“卿卿说你们大概现在到,让我帮忙接一趟。我之前在外面,干脆就来等等了,省得回家了还要出来跑一趟。”
“你家那么多司机,用得着你亲自出来跑一趟……”
“禄禄,是认识的人吗?”拉着行李箱提着包的段永锋,从车后绕出来,走近,“这位是……?”
“葛卿卿的哥哥,葛栖桐。”程禄看着段永锋说葛栖桐的名字,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七筒”,面色颇为古怪地盯了段永锋一眼,意思是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哦哦,久仰久仰!”段永锋主动伸出手,和葛栖桐握了一下,“我是段永锋。”
葛栖桐收手的速度很快,他打量了一下段永锋,略微笑了笑:“我才是久闻大名,八组组长。”
葛栖桐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气势,就算他在笑,也让人很有压迫感。不过段永锋就跟没注意到似的,闻言爽朗一乐。
“嚯,我有这么出名吗?”段永锋笑道,“那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是啊……”葛栖桐低笑一声,“毕竟完全没有异能、之前也没有处理非正常事件经验的组长……非常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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