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鲁正锋领兵离开华州,过渭南县二十里地,看这里依山傍水,地势开阔,正准备安营歇息,突然从山岙里转出一队人马来,约莫有一千多人,嚷着要见鲁正锋。前锋卢统上前质问道:“哪里冒出来的山贼,西路大军在此,也敢这么放肆!”
只见人群里转出来一位头领身材瘦高,皮肤糙黑,瘦长脸尖下巴,小眼睛高颧骨。卢统见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转向身边的毕节高道:“你兄弟来了。”毕节高一见这人模样自己也笑了。便上前嬉笑道:“兄弟啊!你叫啥来着,来这里做甚么呢?”那人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板着脸道:“在下廖中天,江湖人称金钩弯刀,是秦岭义勇军张宗谔大帅麾下的前锋大将,奉张大帅之命,前来问问你们鲁将军,为何要在渭南派驻兵马?”
“呃喝!好大的口气呀!为什么渭南就不能派驻兵马了?”毕节高看着这个廖中天觉得好笑至极。可廖中天还是一脸严肃道:“这渭南向来都是我们的地盘,原来义勇军史进统领也没有在这里派兵,为什么一改成西路军就违反以前的格局了呢?”
这时叶展过来冷笑着道:“以前叫关中义勇军,整个关中地区都归我们管,你们张大帅也是我们史统领部下,看看你今天以下犯上,成何体统!快带人马离开,既然是义勇军,我们也赖得自相残杀!”
廖中天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他仍然强装镇定,说道:“你们西路军如此蛮横无理,我定要回去禀报张大帅!”说罢,他调转马头,带领手下众人离去。
鲁正锋见状,心中暗自思忖:“这张宗谔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敢如此嚣张。”他便问叶展道:“你知道这张宗谔底细吗?”
叶展道:“知道一点,他只是一个山大王,活动于秦岭一带,根据地就在渭南南部与商州、京兆接壤的灵台山。初时聚集几百人打家劫舍,后来背靠义勇军,官府才没有征讨得以发展壮大,现在五六千人应该有了。”
“我以为华州境内都是以前义勇军天下,没想到义勇军里面还有这股势力,不摆平他们以后必定是个祸害。”鲁正锋说着就与诸将领计议。洪峰道:“此去灵台山也只四五十里路,我们先去灭了他们再说。”
鲁正锋思考良久后缓缓摇头道:“人家既然敢公开叫嚣,必定具备一定实力,想灭他也非易事。能聚起这么多人马绝非等闲之辈,就算被我们灭了,外界会怎么看?义勇军自相残杀肯定不好,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降服他,又不伤害他。当然他如果执意与我们为敌就坚决灭了他!”
这时营帐已经搭好,士兵们开始埋锅造饭,夕阳西下,袅袅炊烟升起,此时的营地显得格外宁静和美丽。寒风吹拂着帐篷,发出沙沙的声响。营地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一天劳作后的轻松时刻。他们谈论着家乡的故事,分享彼此的经历和梦想。笑声回荡在营地中,暂时忘却了战争的压力与疲惫。
夜幕渐渐降临,繁星点点闪烁在天空中。篝火的光芒照亮了士兵们的脸庞,映出他们坚毅而温暖的笑容。这一刻,营地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哒哒哒……”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突然传来,原本安静祥和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众人纷纷侧目,只见刚刚才来此的那位廖中天,此时又领着张宗谔以及五十多名随从匆匆赶来。
鲁正锋得到禀报后,心中不禁一惊,没想到他们来得如此之快,看来他们的人马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于是,他急忙走出营帐,迎上前去。
当看到张宗谔等人时,鲁正锋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并大声喊道:“久闻张大帅威名,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是荣幸之至!”边说着,他便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张宗谔的手,然后将其拉进营帐内。同时,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外面天冷,咱们还是进帐篷里喝杯热茶吧。”就这样,张宗谔稀里糊涂地被鲁正锋带入了营帐之中。
而廖中天与其他随从见状,也准备跟随其后进入营帐,但却被守卫营帐的士兵拦在了门外。
鲁正锋紧紧地握住张宗谔的手,力量之大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张宗谔试图挣脱,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这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他感到手掌传来阵阵剧痛,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然而,碍于面子,张宗谔想要强忍着不表露出来,但这种疼痛实在难以忍受。最终,他不得不低声提醒道:"鲁大将军,您的手劲太大了,请稍微松开一些好吗?"鲁正锋看着张宗谔的脸色变得苍白,然后又变得铁青,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哈哈,真是抱歉,张大帅!您看看我的手,总是没有轻重之分。是不是把您的手给弄疼了呢?哎呀呀,看看您这身剽悍的体魄,怎么连握手这点小事情都承受不住呢?这样下去,您还如何带领军队去打仗呢?哈哈哈!"张宗谔听着鲁正锋的嘲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他明白此时不宜与对方翻脸,只能忍气吞声地说道:"鲁将军,您说笑了,我只是一时不小心而已。"鲁正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心想这个张宗谔虽然在战场上勇猛无比,但在面对自己时还是显得有些畏缩。
鲁正锋一松手,招呼张宗谔坐下,很是客气,张宗谔此时手好像散了架似的,手指已无法弯曲握拳,看着满脸堆笑的鲁正锋正想一口吞了。但死要面子,只好强忍疼痛坐下,正要发话,只听鲁正锋说道:“大军进入渭南,正要去拜访大帅,没想到大帅你自己来了,哈哈!正好有些话就在这里与你说一下吧。鲁某也是新加入西路军,以前义勇军的事情不太清楚,但大帅的名声在外,我还是知道的。那日西路军大元帅府挂牌,底下将士都有封赏,可惜张大帅没去,你要去了做个副元帅应该十拿九稳,你看像我这样刚进来手无寸功都做了大将。不过,大帅你与义勇军本来是一家,迟点去想必我们大元帅也会关照的,毕竟你们交情深厚啊!”
张宗谔听到鲁正锋的话,心里琢磨着,这姓鲁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让自己投靠西路军?他看着鲁正锋,沉声道:“鲁将军,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鲁正锋微微一笑道:“张大帅,我看你的部队军纪严明,战斗力也不错。不如带着你的人马编入西路军,一起抗击金兵,岂不美哉?”
张宗谔想笑,但实在笑不起来,那只手还是钻心的痛,扭曲着脸似笑非笑道:“鲁将军有所不知,以前我和你们大帅虽然都属关中义勇军,但各自治理,互不相扰,虽然华州在你们掌控之下,但渭南是我的老巢之一,向来都是我们在实际控制,你们大帅也是默认的,从未起过争执。今日鲁将军突然把渭南尉司的兵马撤了,换了自己的兵马驻守,明摆着是要我们难堪。”
“张大帅此言差矣!大宋皇帝都没了,这个所谓的驻军还有什么价值?换了他们那是顺应天意,你以为靠他们还能保住天下?再说啦你与我们大帅虽同属关中义勇军,但你要明白,我们大帅是总统领,你充其量也是地方分统领,隶属关系本来就是上下级关系,我们大帅没有来染指渭南,那是他宽容。按理你应该在西路军成立之时就去报到,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如今我大军到此,你却出来抢地盘了,这是何居心?识事务者为俊杰,我想大帅应该以大局为重,顺应天意。”
鲁正锋一直都在笑着说话,那种淡定从容更让张宗谔感到恐惧,但他依然不想轻易放弃渭南,不过说话的口气明显变软了:“鲁将军说的也在理上,但我的部下一直在秦岭山区活动,都是穷乡僻壤,唯独渭南是比较富庶之地,弟兄们都依靠这里讨生活,如今西路军派兵驻守,是断了我们财路,我答应了,只怕我的手下都不会答应。”
“哈哈哈!”鲁正锋大笑道:“张大帅是越来越糊涂了,你以为你们可以一手遮天吗?仅凭你们这点人马也想独霸一个地方,真是痴人说梦啊!想想过去你们是如何发展壮大的,还不是靠着关中义勇军这块金字招牌罩着。如今你不靠西路军,我不来杀你,别人也要来吃你,你要单干我可以给你自由,只怕你半年都坚持不住,到那个时候再来求西路军只怕是连个指挥使都混不到。现在我派兵进驻渭南是给你罩着,谁还胆敢再来动你?赶紧投靠西路军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后果就是灭亡!”
鲁正锋的笑会杀人,严肃的话都是笑着说出来,张宗谔是不寒而栗。他心中明白,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但他也知道,一旦加入西路军,自己的独立性就会受到限制。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鲁正锋点点头,道:“也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毕竟时局不等人。”张宗谔站起身来,想拱手施礼,但这个手痛的不听使唤,只好歉意地强笑道:“多谢鲁将军好意,我会认真考虑的。”说完,他出了营帐带着廖中天等人离开。
张宗谔有二千人马就屯驻在离西路军大营不到十里的地方,回到自己的营地,也顾不上手的伤痛,立即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对策。有的将领主张接受鲁正锋的提议,认为加入西路军可以获得更多资源;有的则担心失去自主性,建议保持独立。张宗谔陷入了沉思,他必须权衡利弊,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张宗谔此时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他决定先让医生来看看自己受伤的手。医生仔细检查之后告诉他说,他的手指关节多处错位并脱臼了。听到这个消息,张宗谔感到非常震惊和害怕。不过,医生还是很专业地立刻为他做了复位手术。虽然整个过程十分痛苦,但是张宗谔只能咬牙坚持着。做完手术后,医生又给他敷上了一些草药,并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等到疼痛稍微缓解一些的时候,张宗谔开始思考起来:“这个鲁正锋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手劲。而且他还笑得那么诡异,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啊!”经过这次事件,张宗谔意识到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看。
等心情平复下来后,张宗谔最终下定决心要去找西路军。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安全地活下去。
次日天还未亮,张宗谔就带着手下几位主要将领来到了鲁正锋的营地,表示愿意接受收编。鲁正锋一听,立刻喜出望外,当下就写了一封书信,派快马飞速传报到元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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