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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2页)

丁强的话像一把冰刃,刺穿了他内心最后一道得以坚守的防线,今天的阳光虽然和煦,但他的心已经冰凉透顶。

崔汶莹站在他身后,她听见他的嘶喊。当他转过身时,她看见他的眼睛里头一片茫然。两人一前一后,迟缓地走下了硬石子小路……

4     死神的召唤

林建独自坐在海边一块突起的岩礁上,茫然地看着远处的大海。岩礁很高,前头有一个向下的很陡峭的斜度,好几次他站起身,默然往下看去,十米多高的下面,海浪正肆虐地冲击着这块岩礁,带着奔雷一样的轰轰隆隆的声音,昭显出巨大的力量,脚下的岩礁在大浪冲击下有些摇摇憾撼。林建的腿只要稍微地打一下弯,或是轻轻地往前一滑,他的生命可以终结了。

如果说,在他枪杀石原的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仅是绝望,但至少心底还有一种求生的本能。然而此刻,在他最需要信任的时候,他被抛弃了,这种抛弃来得迅猛,来得无情,以致把他最后一线的求生欲望都掐死掉。这一刻,他的心似乎真死了,所有活的气息都被埋进面前这片冰冷的大海,大海没有边际,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林建真的想过死,因为他实在看不出前头还有活下去的希望。然而,在他走向岩礁边的时候,潜意识里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好像是一双眼睛,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正带着温暖的笑看着他……他隐隐感觉到一点热度,把他从冰冷的世界重又拉了回来……

林建重新坐下。心里的痛让他神经抽搐,痛得使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他用力弓起身子,整个上半身压伏在瘦削的双膝上。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像一块驼背的石头,凸露在冷冽的海风中。

崔汶莹一直睁大眼睛,站在不远处的岸滩上看着。后来,她跑到岩礁上,坐在他稍前的位置,展开手臂,把他的西装外套挡在前面,因为海风越来越凶猛,推动着高高的浪头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礁石,溅起了一片片大海浑浊的泡沫,把林建的头发和裤管都打湿了。

崔汶莹小声说我们回那边,管子里去吧。

林建无动于衷,眯眼望着前面的海面。

崔汶莹没有再劝,仍旧用手撑起西服,直到那件厚实的西服上衣被海水彻底淋透,而她的两只手臂也酸痛到再也撑不下去……

5     悲怆的螺号

天色由落日黄昏到夜幕低垂,从夜幕低垂再到四下漆黑。海水早已退去,留下一大片绵长幽暗的岸滩,那块巨大的黑色岩礁更显得突兀,就像一头狰狞的怪兽。上面,两个人影仍旧坐在那里。

远处黑暗里,传来一缕哀婉的乐声,这乐声低沉,却似乎很有穿透力,像是越过了一道道漫长的岸滩,穿透了浓夜重重的包围,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建皱眉听着这不知从什么乐器里发出的声音,他的心仿佛和凄婉的乐声一块起伏跌宕着。他静静倾听一会,然后站起身,走下岩礁。崔汶莹也跟着起来,边揉着酸麻的双腿,边茫然地跟在林建的后头。

他们循着乐声,向北边的滩涂走去。

那里是一个荒滩,遍布着犬牙交错的乱礁和隐暗的岩穴,就连白天都很少看到人烟。乐声渐渐清晰,借着灯塔投来的光亮,他们看见有一个人影孤独地坐在一块低缓的岩礁上,两手捧着一个海螺样子的东西,含在嘴边吹动着。他们缓缓地走近,原来是一位额头布满皱纹的年迈的老人。老人并不在意身边多出了两个深夜的造访者,仍旧面对着那片惨白的大海,无动于衷地鼓起腮帮,平静而投入地继续吹着。

乐声低沉,却悲怆有力……

林建挨着老人坐下,崔汶莹也坐下来,两人静静陪着那位和黑夜一样神秘的老人。乐声如泣如诉,像带了一条线拉着他们的心一起沉浮,崔汶莹想起了自己的心事,她已经滴下眼泪。而林建呢,他跟那老人一样,神情平静,眼神却怅怅地望着面前那片深不可测的大海。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脸,用混浊的眼睛望着林建、崔汶莹,那是一张刻满了岁月沧桑的苍老不堪的脸。林建听他问了自己一句什么,他听不懂,但崔汶莹很快便答应了一句。崔汶莹指着老人奇怪的乐器,又好奇地问了一句话。老人用沙哑的声音做了回答。崔汶莹立即告诉林建,那个东西叫做螺角,是我们国家一种民间乐器。

崔汶莹很感兴趣,这个老人怎会在深夜里来到这样的荒滩,孤独而执着地吹着螺角。老人嘴角微微哆嗦,眼睛微眯,像是在从记忆的最深处检索出一段往事……

他的声音很低迷,讲述也是断断续续,却充满了苍凉的味道,但崔汶莹惊讶地察觉他每一句艰难的表达后头都饱含了真情,浸透了血泪,因为那段历时久远的往事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晰、真切,像是在讲述昨天发生的事。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血色荒滩

老人的回忆是从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的一次战争开始的,那是一场牵扯进很多国家的战争。那时他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学生,他有一个未婚妻,文静而羞涩,她最喜欢听他吹螺角,而他也答应会为她吹奏一生一世的。然而,当北方的那个国家打过来的时候,他被政府强征入伍成了一名士兵,从此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未婚妻,离开了父母,加入到这场给两国人民都留下深重灾难的战争。不久,那个北方国家占领了这里,他的未婚妻为了给全家人索取一点糊口的粮食,她和其他饥饿的同胞们一样,被迫向那个国家的领导人宣誓效忠,拥戴他为自己的领袖。后来,他们的军队打了回来,而他的未婚妻则被宣布为叛国者,和其他很多同样可怜的妇女和老人们一起被押上卡车,一车又一车地押解到这片荒僻的海滩……

就是这里。老人巍巍站了起来,向身子四周指了指。

他说,他当时已随着军队赶了回来,就站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亲眼目睹到当地政府的除奸队员枪杀了自己的未婚妻。而当时,他除了痛苦流涕,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可怜的人们一排排地倒下,他们的血染红了整片的海滩,他们的尸骨也都随着日复一日潮水的涨落,而被大海所吞没。

如果是白天,你们来看看这片沙滩,它们是暗红色的,因为血已经渗进去,任海水怎么样冲也刷不去了……老人低沉地说。所以,这片海滩至今还荒芜着,没有人再愿意过来,因为这里埋葬着一段痛苦的回忆。

老人嘴唇哆嗦着,却不停歇地往下讲述着,可能很久都没有人愿意倾听他的故事,现在终于遇到虔诚的听众,他混浊的眼睛有一丝闪亮,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话已经含糊不清,但他仍旧不依不饶地讲下去。他说一句,崔汶莹就赶紧翻译一句,林建始终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老人讲的那一段历史,他也知道那是一场旷日持久却没有胜利者的战争,但是这个国家却为此付出死伤三百万人的代价,而像老人的未婚妻这样,死在自己同胞枪下的可怜的人们,可能还不在统计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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