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给她叫的下酒菜,青檀挤出一抹笑意,「那就不必破费了,我吃一碗面就好了。」
李虚白静默片刻,柔声道:「我没有见过用面做下酒菜的。」
青檀忍不住说:「这是一碗寿面。」
李虚白微怔,「今日是你生日?」
「不是。」
李虚白疑惑道:「那为何称之为寿面?」
因为今日我才知道我是谁。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青檀淡淡一笑,「我为何要告诉你?」
昏暗的灯下,她色如海棠,柔颜含笑,但是她全然不知,她眼神里一点快活都没有。
李虚白看着微醺的青檀,目光久久没动。
韦无极把他最风骚的一件绿色襕衫借给了她。她本就长的英气明艳,穿着男装,像一位俊俏神气的少年郎,可是半壶酒,让她颊生红晕,额上那朵梅花轻盈娇艳,妩媚横生,乍一看便有种不辨雌雄的美。
店小二把两盘热菜端上来,李虚白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她的碟子里。
青檀心情不好,根本没有胃口,但也不想被他看出来,更不想被他追问缘由,借口道:「我不爱吃鱼。刺太多很麻烦。」
李虚白默不作声把鱼夹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把刺挑出来,再推到她手边。
青檀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不由失笑:「难怪你叫李大善人。」
李虚白抬眸看着她,「你今日为何一直叫我李大善人?」
因为她想提醒自己,他对所有人都很好,不是单单对她好。这个理由当然无法出口。
「你冒雪出来找我,怕我出事,不是大善人是什么?是大好人?」她扭头看看窗外,「一会雪大了路不好走,你先回去吧。」
李虚白静静道:「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你。」
青檀有点不耐烦,「我说过我没事,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呆着。」
李虚白不为所动,用澄澈干净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她,「你有心事。」
「不要你管。」
「你可以说说看。」
青檀横他一眼,「李大夫还可以看心病吗?」
李虚白摇头,「不可以。」
「那我为何要说给你听,我不如说给庙里的菩萨。」
李虚白诚挚道:「或许我能帮忙。」
谁也帮不了她,除非神仙才能让时光倒转,回到十四年前。青檀心情低落地倒了一杯酒,正要端起来喝,杯口突然被李虚白用掌心盖住。
他正色道:「你喝醉了我还要背你回去。我没带换洗衣服,不想出一身臭汗。」
青檀道:「放心,我不用你背。你让韦无极用买菜的板车拉我回去就好了。」
提到板车,她推开李虚白的手,轻飘飘地笑了笑,「我记得十四岁那年,我和师父追一帮匪徒,我受了重伤,师父也受了伤,他也背不动我,就去找屠夫买了一个卖猪肉的独轮车,把我放在上面。那个路颠簸不平,坑坑洼洼,我躺在木板上,路面颠簸一下,我就痛得哼唧一声,师父说你可真像是一只小猪仔。」
李虚白没有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怎么可以笑着说出那么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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