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那两把刀,他心中一怔,从背脊开始发凉,再挖,是刘沅的陨石面具,他一下子弹开了,看着露出的那一只手,他拼命摇头,脸上笑着,实在不敢相信,可泪水已经充满了他的脸庞,洗过了他脸上的灰,就像一只脏兮兮的花猫一样。
这是第三次了啊,他笑着,在他面前她死了三次了。
好啊,实在是好啊!
实在是,怒不可遏!
他在废墟上来回踱步,抓耳挠腮,明明是笑着,可让秦越感觉他很是悲伤。
死死盯着那对刀,公孙祉握紧了手上的碎玉,血顺着滴了下来,可他好似都感受不到一般,紧咬着牙,脑子里也是乱七八糟一片。
他缓缓上前,又退开,直到这迟来的雨打散了烟雾,拍在他的脸上。先前被灼伤的热感缓和了不少,他脑子也冷静不少。
这个季节的京城鲜少下雨,若这雨早来些,兴许这场大火就不会烧得如此狠了。
他好像下定决心了一般走上前,轻轻将盖在尸体上的灰烬抹开,露出的是一具焦尸,不过受损的情况没他想象的那样重。
面上的五官还看得清,可就是这样,他的心好似被揪住了一般,生疼。
他将这具尸体轻轻拉起,可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只觉得四周除了雨声,便是自己的呼吸声。
这场雨洗净了他身上的铅尘,好似那个高高在上庇佑众生的神明又出现了一般,秦越不由得敬畏起来。
也不觉得这尸体可怖,他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打理她散乱的头发,这才发现尸体额头有一块青黑色的伤,看着像是被什么撞的一样,火没烧着这里,公孙祉便以为是被柱子砸了,可越看越不对劲。
看着一旁的双刀和面具,他腾出一只手去拿。
温度早已降了下来,触感十分冰冷。
另一只手握着碎玉,如今他才觉得痛。摊开手,这雨也洗掉了他手上的血迹,只是这碎玉的边缘浸染了一层浅浅的血色。
洁白之玉,因着这血色竟让人觉得这玉柔和了不少。
一时失神。
秦越撑伞过来,只觉得他像一位老人一样佝偻着腰蜷缩着身子,那白发不知为何十分明显,明明不久前才染过一次。
“殿下,陛下派人说这两日许殿下休息,还望殿下早日释怀。”
见着他没反应,秦越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只不过,有一则消息还是要尽快让公孙祉知道:
“殿下,凌王殿下的军队还驻扎在城外。”
公孙祉依旧没有反应,秦越叹了叹气,瞧着公孙祉这副模样,怕是短时间内走不出来。
他与刘沅就相处了半年,情义也能如此深吗?
公孙祉却一直注意着尸体额头上的伤,加之有股腐烂气息,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将尸体放下,猛地看向自己手里的碎玉,趴在地上仔仔细细将玉拼好,这玉的内侧有一道浅浅的图案,像是被刀划的一样。
这白鱼玉佩虽说看着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为了区分和辨别身份这玉的内侧都加了些东西上去,这玉的秘密当初还没来得及告诉官儿她便跳崖了。
他愣住了,这玉并非是他给刘沅的玉,而是当初在北域给陈容的那块。
突然想到在豫王府时程十未先前腰间也挂了一块玉佩,她死后那枚玉佩便不见了,想着兴许是被贪图财利之人偷走了,他还从未想过,刘沅有没有可能拿回了那块玉佩。
这一路,他好像一直注意着刘沅却忽略了很多细节。
看向尸体,他如今也怀疑,这是否是真的刘沅。
看着公孙祉一会儿哭丧一会儿狂笑的模样,秦越就觉得他简直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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