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刘沅也不要水清玉服侍,她将她送到萧衔身边伺候着,起初水清玉很是抵制,最后也还是答应了,萧衔倒是说若她想离开他便许她离开。公孙祉还是当个侍卫,守着栖凤宫却不能再当面见她一次,每每只能守在背后,见她打理栖凤宫里的一切,一日三餐,白天逗猫喂狗,夜里点灯执笔……
她既不愿见,公孙祉自当不会强求。
只是看她那模样,还是执着着要回到那个世界。
他心中何尝不想,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今除了萧衔谁也进不了栖凤宫,所有人议论纷纷,后宫众妃也没少想着寻刘沅麻烦,不过都被萧衔一一挡了回去。
腊月时下了一场大雪,红梅已开,刘沅便在雪中舞枪,没有以前那般凌厉反倒温柔不少,长发飘飘,玄衫翩翩。白雪自她周围扬起几圈,好似为她伴舞,枪尖一扫,红梅抖落不少雪来,柔腰一弯,银枪勾起桌上的茶杯,用力一抛稳稳落在手中,仰天饮尽,委实快活。
她也知晓公孙祉在暗处看着,谈不上不在意,只是不想管他。
当初他所说的那场车祸她已经没想起来,许是太快了她的记忆还没来得及记上便没了气,许是那疼痛太过剧烈她潜意识忘了。
这一年倒也过得安稳。
萧衔时不时会送些新鲜玩意儿,那些东西里边还是吃的最好,后边萧衔每每来都会带些好吃的。
阿肆打了哈欠,白雾散了出来不久便消散了。
摸着怀里的猫,刘沅懒洋洋地躺在太师椅上。
她这栖凤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既是皇后的宫殿自然比其他贵妃的要大上许多。前不久凿出个池子养了些耐冻的鱼,这水也是引过来的活水不至于冻上。
低头看了一眼,一年时间已过去一半,再有半年她便自由的,只不过还是要多加防备些,请陆琤配了好些药防着,届时无论萧衔来什么手段也能应付上。
萧衔复位以来与民休息百姓如今安康乐业,大辰也强盛不少,前些年因战乱而损失的一切如今补回来了大半,再多几年应当就能恢复至全盛时期甚至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她做的这些会不会改变什么,只是活在当下,让现在的百姓过好就是了,以后的事,她也有心无力。
见着她昏昏入睡,公孙祉这才走了出来,身为侍卫她并非着官服,一身素净,为挽高冠只是任由其披散在后背,平易近人许多。
不敢走太近,只得保持相对一个距离看着她的身影,阿肆对他熟悉自然不会吠叫,见他一来反而在他身旁撒欢,她怀中的阿珠探了个头过来,见着没什么便又回过头去。
在她不知道自己来历时他们在这围炉煮酒,那段时期很是开心。
萧衔也向他说了与刘沅那一年之约和十年之约,只不过,以刘沅的性子,那十年之约怕是履行不了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他们都还天真得紧。
一秋再来,红枫满山。
萧衔倒是遵守了约定放她离开,对外宣称皇后突染急病暴毙。
公孙世阳与林眠儿双双病逝,公孙祉虽说有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可这两人也真真切切是他的父母,这段时间低迷不少,也有大臣劝他谋反,可他一一拒绝。
待扶灵回京后,刘沅早已不知所向。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水清玉奉旨成了皇后,将于三年守孝结束后正式册封。
“兄长,如今你有什么打算?萧衔如今让你自由,可想着去西北?花满在那处建立了些势力,比在京城要快活不少。”
阿傩将病人送走,揭开帘子便见着往肚里倒酒的公孙祉,看他满脸胡渣,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打理了。
如此憔悴,阿傩还是第一次见。往日里叱咤风云的太子殿下何其威风,现下这副颓废的模样,阿傩倒是不愿多看几眼。
见他不说话,阿傩又揭开帘子走进去,恨铁不成钢一般:“兄长,平日里戏本总说女子为情爱如何如何,如今再看,难怪只能当戏看看,我想着什么时候将兄长的事迹写一本,让他们看看,曾经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是如何的模样!”
公孙祉自嘲一笑,将烈酒下肚,守孝要穿的白衣被油点染了一角,他拉起那一角,不胜酒力往桌上一趴。
这一年他未见到刘沅一面,她一直刻意躲着,当初还是冲动了,若没发生那一出,他如今还能和她谈笑风生,还能再她离开皇宫后与她一同浪迹天涯。
不至于连话都没说上,面也没见着就离开。
“阿傩,此间所有你不曾知道。太子,皇位……我如今的存在,就是为了她。”
阿傩很是无奈,如今父皇母后相继病逝,公孙祉心中定然也不好受,他便没过多烦他。
只是,说起刘沅。
幼时他总爱寻豫王妃玩耍,与她那里见识了很多新鲜玩意,只不过,没想到他们谋划了那一出大戏。沙场上赤甲将军的形象如今在他脑子依旧挥之不去,明明当豫王妃时柔柔弱弱,跨在马却宛如雪松傲立苍劲。
若不是发生了这些,他与刘沅把酒言欢也不是不可,可是,若不是如此,刘沅与萧衔的孩子怕是都几岁了,他说不定是和他们的孩子把酒言欢,想想就是恐怖。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