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晨,刘沅炖了汤便给月啼送去。
见是她便也不避讳,月啼揭开被子将衣裳穿上,这营中除了她和刘沅便没见过其他女子了,刘沅便上前为她穿衣。
看着她颈间和背上红紫的伤痕,刘沅瞥开眼去,为她梳妆,画了眉,点了红。
“公主生得好看,此后怀中孩子必然也会生得不错。”
见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刘沅却欲言又止。
“孩子生来没有父亲,届时不知道要受多少人白眼。”兴许都是女人,所以她对刘沅说话是完全没了畏惧,反倒是很轻松,“营中都是男子,你能陪我聊天也好,大将军不会杀你的。”
刘沅拿碗为她盛汤,感受了一会儿没那热了才将汤递给她:“孩子的父亲……我本以为是是公主和大将军的孩子,竟不是吗。”
这无疑是刺人心窝子,刘沅也不得已。
“孩子的父亲确实也是大将军,不过是以前的大将军了。”
见她那怀念的模样,刘沅却是又心软了几分。如此看来,月啼本是要嫁给以前的那个大将军周益的,而且两人应当是情投意合的,周禅应该是半路杀出来的,看来他不仅仅是杀了周益还夺了他的妻子。如此也能解释周禅为何对月啼如此粗暴了,是个男人都不会接受自己的女人怀有别人的孩子,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那个孩子消失。
“我看大将军待公主也不错,不然也不会特意将我留下专门为公主煲汤了。”
此话属实违心。
月啼冷笑一声,舀了口汤缓缓喝下,而后百般怜惜地摸了摸肚子,闭着眼感受肚里的孩子,面容也不再冷漠而是扬起了嘴角,平静地笑着:“我如今只期盼这孩子能顺利生下来,这是益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给我的了。”
“既如此,公主不曾想过离开大将军吗?”刘沅闻了闻桌上的茶,拿在手里暖了暖,又抬头望向月啼,对于她的遭遇刘沅也挺同情。不过如果她的选择并非需要她同情的话,刘沅也无可奈何,她不愿管太多闲事只能拉人一把,若是那人甘愿堕入深渊的话,她做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殿下,你想过吗?”
她毕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的事情都还一团乱呢,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月啼眼眸一闪,稍后又黯淡了下来,眼眶微微泛红,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泪来,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将手里的汤又喝了一口,缓解了不少:
“想过啊,可是又能去哪呢,周禅待我没那么差,就是芥蒂我的过去,等这孩子生出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刘沅凝着眸子思量了一会儿,而后她微眯着眼、一脸懒散地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的画,微微愣了愣,随即斜靠在椅背上,更显慵懒。
月啼见她那副模样也是有些玩味地笑了笑,她又将头低了下去,因着肚子里有孩子弯不了背,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释然地笑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外边练兵的声音,待她将汤喝完刘沅将桌子收拾了一番,而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心。
“殿下,稍后营中会有些乱,我可能顾不上你,殿下应该知道我的帐子在哪吧,等会儿那里要安全许多,不过殿下执意留着我也没办法,殿下还得为孩子考虑考虑。”
“你要走了吗?”
“嗯。”
刘沅掀开帐子走了出去,这次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还要长一些,原本以为三四天就好,足足待了将近半月,这半个月里周禅让黎军又打了澍城几次,带的人一次比一次多,想来不久后应该就要发起最后的总攻了吧,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目的达到了,我该走了。”
“那便祝你好运。”
徵羽一把火放得挺大,一连带着周围的许多帐子都烧了起来,人都乱了起来,刘沅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帐子,而后朝月啼的帐子走去。
这几日偷偷摸摸搜了好几次,她的帐子都要被她掀过来了,周围的那些帐子她也不曾放过,如今就差那幅画了。
之前注意过,每次开战前和战后那幅画的位置都被人移动过,虽然被小心翼翼复原,但是还是和她之前标记的位置不同。
将那画揭开,后面看着没什么特别,伸手去摸了摸,对比四周的纸确实是要厚一点的,摸到一处折痕,轻轻一揭,果不其然其中夹着纸,轻轻扯出来一看,确实是她一直在找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她便将图纸放了回去,仔细恢复到原位,一转身却见月啼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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