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泉市常被人调侃是一座只有两季的城市,夏季与冬季交替,春季秋季的感觉很浅,经常热着热着莫名就冷了。
那年冬季来得很早,连下了几日的雨,潮湿的空气透着股阴冷,阳台门才开一个缝隙,寒风就窜了进来,屋里什么东西被刮倒了,清脆的落地声。
震得温宛冰心慌。
所幸,门又被关上了。
“嘶,好冷,换一条围巾,这条是刚织的,长,多绕两圈能遮住脸。”
温宛冰垂眸,帮她系着围巾的手手型很漂亮,但是因为从小都在干活皮肤很粗糙,怎么保养都补救不回来。
围巾被甩到后面,温宛冰的目光落在了她右手虎口处,那里有一块圆形的烫疤。
疼痛若有似无地传递到大脑,温宛冰蜷了蜷自己的手,瞥了一眼,白白净净,连颗痣都没有。
“到学校记得给我和妈发信息报平安知道么?”
温宛冰点头,乖巧地应了声:“好,记着了。”
“唐朗,你好了没?”女人对着屋里喊道。
“快了,小妹先下去吧。”里屋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小妹,门口的垃圾能麻烦你帮忙带下去扔掉么?”
客气,温和,虚伪。
温宛冰眉头拧起,从心底里厌恶这道声音,也排斥开门,可意识与身体是剥离的。
身体不受控制,她是被回忆操控的牵线木偶,只能在特定的场景里做着事。
门像是被风抵着,推得很艰难,开了一道缝隙,半封闭阳台外的风裹着一丝腥气扑鼻而来。
屋里,传来女人纳闷的声音:“小白到底去哪里啦,房子大也不好,猫都找不到了。”
小白是挠了那人以后不见的。
温宛冰低头,看向门口堆放的垃圾,有一袋没封口,在风中缭乱地翻飞,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光景。
被血色染得污糟的白色皮毛。
她颤着手拨开袋子,刺鼻的铁锈腥味被风灌进口鼻,几日前还在她面前黏糊糊地讨要罐头的小白猫,现在就毫无生机地躺在里面。
眼睛越睁越大,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
“啊被你看见了啊。”像女人又像是男人的声音,幽幽地落入耳中,“哈,活该。”
眼前的黑色垃圾袋在风中张牙舞爪地延展,扭曲的空间里墨色晕染,白色的皮毛变了质地,成了白色的棉裙。
又在她触手可及的瞬间,大片的雪白如同凋零的花,被·干枯色吞噬,融进了无尽的黑雾里,压抑的冰冷感沉重地压下来,那些浓稠的黑雾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脖子上,掐住了她的咽喉。
就在她喘不过气的时候,桎梏在喉管的黑雾被一双手拨开,温宛冰深深地呼吸,长睫轻轻颤动,在迷蒙狭窄的视线里,瞥见到那双手温柔地撩开服帖在她脸上凌乱的发丝。
温热从掌心覆在微凉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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