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哭了,坐好听我讲。”与陈皮不同藏月尤显平静,根本无法与他共情。
错已经犯了,现在翻旧账没意义,往前看解决事情才是正经。
陈皮心里的愧疚就用行动来弥补吧。
“你去查查索朗是什么时候来长沙的,来了后又做了些什么,去了那些地方,要事无巨细,知道吗?”藏月嘱托道。
冬季刚过没多久,索朗就是神仙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长沙。
那么只能是长冬前就已经到了,前不久在红府里她睡梦中感受到了窥探和醒来后房内残留的气息,现在看,很有可能就是他。
“好,我立刻让人去办。”陈皮红着眼尾应下,又问:“阿姐,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怀疑?”
藏月点着额角,若有所思:“我对康巴洛信仰的神灵存在,是跳了祭祀舞后才相信的,所以大祭司所说的代价会出现也不算意外,只是觉得这个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距离第一次跳舞都已经一年多了,而且说是只有跳一次的机会,她却跳了两次。
如此频繁下,真要有代价不是应该更快的出现吗?
还有,藏月始终记得两次与青铜门后神灵交流的感觉,温暖,轻柔,舒心,像是母亲的怀抱一样。
让她相信它是能诅咒人的,说服力还不够。
陈皮听罢,黑瞳中亮起点点星光,神灵和人不在一个纬度,真的要面临只会是降维打击。
可要是成了人为,他哪怕是把康巴洛捅穿,用尽所有办法,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救回阿姐!
想到这,陈皮竟一刻也不愿意等下去,甚至都不敢交给手下人去办,拖着半痊不愈的身子就跑了出去。
藏月被他安置回房间,静静等着眼睛好,不过可能是真如索朗说的,马上就要到中期五脏六腑了。
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一样,最多瞎几个小时后恢复正常。
晚上,陈皮还没回来,藏月独自用过饭,在房里有点坐不住。
她还想再见一次神灵,想亲口问问所谓的诅咒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到底是天罚还是人祸。
“梦儿,你带人把屋里的摆件和桌子全部给清理出去,腾出一个空地。”
“是,大小姐。”梦儿乖乖听话照做不多问原因。
藏月重新换身便于跳舞的衣裳,赶走所有人后,不再耽搁的跳起了第三次祭祀舞。
熟悉的意识放空,不多久远方就出现一股吸引力,带着她越过山川河流,到达雪山。
屹立在其中的青铜门没有丝毫变化,这次藏月比上次更加清醒,连门上的花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门内的世界一片黑暗,唯独光团在散发着柔光呼唤她过去。
她没有拒绝,缓缓靠近,然后伸出手,依旧触摸不到什么,只觉得阵阵轻柔从指尖流淌滑落。
光团弹了弹,在她面前跳跃,又开始变得膨胀,眨眼间就已经蔓延至全部地方,原本的黑暗被覆盖到一点不剩。
藏月还没来的及反应,也同样的被裹进去。
白光陡然刺眼,她不由得闭眼躲闪,过了半晌,藏月耳边突然传来喧嚣吵闹声。
还有在她记忆里快要被忘掉的家乡话…
“江老师,刚下课啦,我刚买的豆芽给你一把,回去给小月打个汤啦!”烫着小羊毛卷的阿嬷亲热的打着招呼。
“唉,不用不用,我家小月不爱吃豆芽!”男子声音是温润清澈的,短短一句话不难看出对孩子的疼爱。
好意被拒了也不恼,阿嫲转而又开始了熟悉的说教:“江老师,小孩子哪懂得什么爱吃不爱吃的,都是惯的,你多喂喂就好了!”
男子不赞同这话,但顾念邻里邻居的懒得同她掰扯,笑了笑赶忙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藏月惊愕看着这一切,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亦有狂热欣喜,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这里是她家的小区,前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而刚才那个男人…是她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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