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下人走了之后,很久都没有回来,我当时脑子犯晕,在楼外吹风吹得难受,酒气上来,就想着自己走回家。”陈书生说着,不自觉攥住了被面,“哪曾想,居然遇上了那种事……”
常悦坊晚上时,向来灯火通明,烛光会燃上一整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会熄灭。
可那日不知怎么的,他走着走着,路上居然越来越黑,灯火越来越暗,连天上的明月都被乌云遮住了。到了后面,竟是要非常勉强地凝神看去,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他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就这么硬生生继续走了一段,直到遇上了那顶轿子。
那轿子乍一看上去富丽堂皇,窗上是珍珠做的珠帘,四个轿夫高大魁梧,他醉酒后视线朦胧,只觉得自己遇上了大家闺秀出行。
可脑子再是迟钝,在他往前走了几步,即将要与轿子擦身而过时,才慢慢想起了违和之处。
……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会三更半夜出行的?
正巧这时,四个轿夫抬着轿子从他身边走过,一阵风吹过,将遮住月光云吹散了一些,让他看清了周围的路。
也看清了,那四个轿夫的脚,忽然都没有碰到地。
“他们是飘在地上的。”陈书生说着,牙关打颤,上下两排牙齿摩擦在一起,发出令人难受的咯吱声,“不仅是飘着的,就连长相也是一模一样,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固定了似的,看起来就像……就像画出来的一般。”
他瞬间就清醒了,酒意被恐惧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诡异的轿子离他太近了,近到他不敢,也害怕到无法挪动脚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轿夫们抬着轿子的动作一停,完全停在了他身边。
然后,轿子上的珠帘动了动。
陈书生也就是这时才发现,这哪里是真的珠帘啊,那一颗颗圆润光洁的珍珠,分明是被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纸做的珠帘后,露出来了一张娇艳的脸。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不似轿夫那般被画出来的僵硬,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人。
陈书生看到女子的脸后怔愣了一下,随即恐惧漫上心头。
“坐在那般诡异的轿子上,还有四个可怖的轿夫,怎么可能是人类。”陈书生说道,他回想起那晚看见的事情,眼里不禁露出害怕之色。
他想跑,但是完全跑不了。一开始还能说是因为一时惊惧,迈不动步子,可这会儿是彻彻底底没办法动弹。脚底像是被人捆在了原地,束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陈书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转过头来,半张脸像被烈火融化似的,血水流淌下来,滴答滴答,逐渐在地上汇聚成了一个小血洼。
半张脸貌美半张脸却可怖至极的女人走下轿子,在陈书生面前停住了。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陈书生叹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神情渐渐放松下来,松开了一直攥着的被子。
沈则宁听完他的话,总觉得有些违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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