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正在熟睡之际,被一阵哭声吵醒,一骨碌身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天已经大亮,自己昨晚睡得太晚了,连着两天,活也太累,伸个懒腰,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到底是年轻,干多累的活,睡一宿就能歇过来,看看肩上被磨破的伤口,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今天歇一天,在家照顾母亲,把地头上的猪粪,鸡粪撒到田里,翻耕一下,过了清明该种地了。林东半睡半醒,脑子里计划着一天的活,忽然想起,刚才明明听到一阵哭声,怎么现在没有了,难道是做梦?
正纳闷,忽听窗外又一阵哭声,果然有人在哭,林东听的真真的,彻底清醒了,扒着窗台,向外看着,哭声是从东邻传过来的,林冬这次听清了,仅一墙之隔的邻居大叔家,哭声,吆喝声,吵吵嚷嚷,一片嘈杂,怎么回事?大叔家出事了?
他翻身下地,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昨晚太累了,没脱衣服就睡着了。刚来到院里,就看见母亲在院子里徘徊,看到林东起来了,赶紧摆了摆手,又指指东院,低声说:“东子,东院你大叔没了,三个闺女一直哭,你去看看。”
“大叔没了?什么时候的事?”林东心想着,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东院漆黑一片,早就关灯了,也没听说大叔有病呀!
“唉!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听到东院有人说话,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哭,我就起来了,惦着把你叫起来去看看,怕你太累了,我刚过去看了你大婶,也是哭得不行,看不了这个,赶紧就回来了。
从母亲的描述中,林东得到两个信息,一,邻居大叔确实没了,二母亲可能要犯病,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不行,赶紧过去看看,“妈!您在家待着,那也别去,我过去看看,一会儿我姐过来接您去她们家。”林东担心母亲触景生情,即兴发挥,编了个瞎话。
“上她家干嘛?”母亲信以为真,女儿林芳结婚十多年了,就是两外孙女出生的时候,伺候女儿月子,在她家住几天,平时连碗水都没喝过她家的。
林东含糊着说声:“不知道姐接您干嘛。”往外就走,母亲在后面喊到:“东子,昨天的事你姐跟你说了吗?”
林东点点头,他知道母亲为这事得别扭些日子,一万块钱呢!母亲是要强的人,小时候,总听她说,家丑不可外扬,没有过不去的坎,那跌倒哪爬起来……之类的话,现在被骗了这么多钱,要是别人家出这事,那些婶子大娘们早就把事嚷嚷的满天飞,可母亲连丢钱两字都不肯说。刚才他不是在骗母亲,他想让姐把妈接走,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过来看看现场,那两个歹人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尽快把他们抓到,也省的别人再受骗。
林东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二壮领着个穿着孝袍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快,给你哥行个礼。”男孩忙跪下,给林东磕了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这是?”林东忽然想起来了,这是邻居大叔的侄子,他兄弟的儿子。邻居刚过世的大叔姓刘,和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亲哥俩,大叔家三个女儿,他兄弟就这么一个男孩,按农村的风俗,凡事办白事的户,男孩就是孝子,不管大小辈,都得给磕头,所以男孩们一般都在灵棚呆着,所有的事都交给大寮去处理,现在二壮领着男孩来给林东磕头行礼,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林东帮忙。
“林东,大婶让孩子过来请你给捞两天忙,现在村里老爷们儿都出去打工了,连个捞忙的都找不到,我这不也是吗,早晨刚起来,我哥说大叔过世了,让我别打工去了,过来帮忙,现在人都忙着挣钱,谁们家老有事,一个头磕在地上,有多挣钱的活也不能去,你说是不是?”二壮似乎担心林东不肯去,他也有耳闻,刘叔家的二闺女和林东搞过对象,俩人从上学时就好,后来不知怎么的,刘叔家的二闺女搞了一个LF市里的对象,比她大六七岁,估计刘叔是看上人家有钱了。
林东点点头,“行,正好今天该我的班了,我在家陪我妈两天,跟我姐倒个班。”
二壮明白林东说的倒班是什么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说,“我哥他这人就这样,跟谁都这样,别管多亲多近,就爱计较,一点亏不吃,别看我是他亲兄弟,我都不爱搭理他,”二壮瞟了一眼林东,像是想起点事,“嘿!你说我哥怪不?村里谁家有事,他也没给捞过忙,今儿刘叔过去了,谁把他找来的?你们离这么近才刚知道刘叔走了,他大清早的就把我叫起来了,谁请他过来的呢?”
林东没有说话,脸上微微有些愠色,“母亲说的对,家丑不可外扬,量他钱贵也不敢对我姐怎么着,一个村住着,臭不要脸的!”林东心里暗骂到。
刘叔家有三个女儿,没儿子,大女儿比林东姐姐林芳小两岁,二女儿比林东大一岁,听说两个女儿中间还有个男孩,不到一岁夭折了,三女儿今年刚十九,上高中呢。
三个女儿身穿重孝,悲痛欲绝,刘婶也是哭得眼睛通红,见林东来了,忙擦擦眼泪,说到:“东子,你大叔突然走了,剩下我们娘几个,除了哭,什么也干不了,你还得给忙乎着,把你大叔入土为安,大婶谢谢你了!”
林东忙安慰道:“大婶,不要客气,街坊四邻,这是应该的,就怕我年轻,这白事讲究多,我什么都不懂,再帮了倒忙。”
没等刘婶说话,旁边有人答言到,“没事,你出力就行,这不是有大寮,还有我呢,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林东连看都不用看,一听这腔调就知道是姐夫钱贵,他斜了一眼,嚯!见钱贵今天打扮的真精神,一身银灰色西装,里面是白衬衣,皮鞋锃亮,这身打扮,林东依稀记得,他和姐姐结婚那天就穿的这身衣服,这哪像捞忙的,分明就是这家的贵客。
刘婶好像没有理会钱贵的话,接着对林东说:“东子,你有文化,听说像你大叔这种情况,新农合还给两万块钱呢,你帮着问问,要什么手续?”
“给两万块钱?刘叔是怎么走的?”林东有些诧异。
刘婶抹了把眼泪,诉说了刘叔的死因,大家伙听了,纷纷叹息,刘叔死的太不值了!更有个别的人,忍不住跑到没人的地方,偷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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