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屏风后,两影绰绰,豆汗淋漓的潇暮,眼尾慢慢晕开一片绯色,迷蒙的梨花眼里,那常年蒸腾的雾降了下来,水汪汪一片,纤长的睫毛发颤着,抖落着一颗颗晶莹的玉露,言卿尘甚是爱怜的亲吻着他。
感知他身体越渐的发烫发热,言卿尘一直悬着的心也宽了下来,如此这般——这寒毒应是降了下来。
神志不清的潇暮,眼里也逐渐回了光,他攀上九霄的肩,把脸埋于他的肩头,仿佛受了万般的委屈一般,沙哑的唤着他,“村长……!”
言卿尘搂着他,轻抚着他的背,如哄小孩般温柔道,“怎么了?”
潇暮呜咽着,“我很想你。”
言卿尘怔了怔,虽然他明白潇暮这般状态是意乱情迷下的呓语,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动好一会儿……
清晨,鸟鸣莺啼中,柔软阳光的从窗扉溜了进去,懒懒的洒进了屋子里,亦如初秋的薄被般令人心生暖意,云母屏风后,言卿尘在熟睡的潇暮额上啄了一吻,才恋恋不舍的离了这“温柔榻”。
言卿尘走后不久,潇暮也醒了过来,他望着上方富丽堂皇既眼熟又陌生的金丝楠木天花板,一陈天转地旋,昨夜转瞬即逝的意乱情迷片段,还记忆犹新的于脑海中飘过,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潇暮彻底的惊醒了,猛的从床上坐起,腰背和那里传来不适感,更是提醒了他——这不是梦!
“我勒个去!中了个毒罢了,我竟然对九霄仙人下手了,怎么办?怎么办?”
兀自懊恼中,潇暮环视着四下无人,便拿了叠放好于身则的衣裳,急忙的披上,左顾右探,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冲下了这寝阁,慌张奔下了火之地。
浮虚阁里,子棠、青雉全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挂在凭栏之上,两人各怀心事,却每每回忆皆是愁绪满面。
子棠歪靠着脑袋还是难以置信道,“二狗子,真的死了吗?”
青雉道,“百鬼涌扑,他又是血系唤鬼的母体,能活下来几乎不可能!”
子棠懊恼道,“如果,我争气些,跟着他冲了出去,或许他也不至于死!”
青雉道,“别傻了!师尊都救不了的人,你又能做什么?”
子棠愤恨的抓紧了拳头,沉下脸嘶吼道,“那老头算什么?他救不了吗!,他只是不想救罢了!”
青雉于他满腔怒意中,看到了他隐忍已久泪花夺眶而出,他客观道,“子棠,这是岚溪亭自己选的路,药王谷想得以保全,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他只不过是顺从本心罢了,于师尊毫无责关,你是知道的,况且当下那般情况,师尊不那么做,你我也不会在站在这里了,性命攸关,生死存亡之间,这般做是大道,不是小孩过家家!”
在青雉大道理之中,子棠低垂下眼帘,不屑一顾道,“去他娘的大道,连一个人都护不了,还拯救苍生,真是可笑!”
说着,子棠恨恨的甩袖跑出了浮虚阁,在门前撞上了刚好回来的潇暮,子棠甚是担忧捏着他的肩,上下打量着他,关切道,“哥,你好了!”
潇暮点了点头,看他刚才一副莽撞的样子,问道,“你急冲冲的要去哪啊?”
子棠愤愤道,“当然是去找哥你了,你在药王谷突然的毒发,一天一夜都没信,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啥事情,我就直接……”
潇暮打断他的话道,“你就宰了药王岚懿冗,顺便沉了师尊!”
子棠一边惊叹一边挪过一张椅子于潇暮脚边道,“你怎么知道,我想沉了师尊的?”
潇暮坐了下来,目露凶光道,“你这不废话吗?当然是我俩想一块去了!师尊不仁在先,岂能怪我们不义!不给他一些教训,如何祭二狗子在天之灵!青雉师兄呢?”
子棠道,“别打他主意了,他与师尊是同穿一条裤子的!”
潇暮只好做罢……
“哈秋!”言卿尘忍不住打了一大喷嚏,弥生惊讶道,“师尊,你竟然也会生病?”
言卿尘白了他一眼,道,“你死了,我都不见得会生病,这药王谷的古籍积灰太多,弄得满手都是,你先把有关历代药王的书籍和巫族的有关古籍给我整理出来。”
弥生不乐意嘟囔道,“是您要找古籍,平白无故丢给我,您这般做也太厚道了,而且我又看不懂巫医的文字,我那知道哪些是有用的?”
言卿尘最烦他般絮叨,无奈只好自己动手,弥生又追问道,“师尊,为何要搜罗巫医的东西啊?这巫族怪癖又隐秘比妖族还难琢磨!”
“别叨叨了,我也是受人所托!对了廉虚人呢?怎么最近都没见着他,又疯哪里去了?”
“他说药王谷的现场鬼怨草“母体”都溜了,他没兴趣,在尸间捣腾他的竹筒呢。”
言卿尘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让他干这趟事道,“竹筒!让他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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