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姨”,王一迪也这样称呼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病人的各项生命体征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再观察一两天就可以搬出IcU,只是。。。。。。”
“只是什么,王大夫?”周阿姨焦急地问。
“这病人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今后能否恢复意识,你要有心理准备。”王一迪说。
两天后,潘连同从IcU移到了普通病房。
周阿姨按照医生的嘱托,天天为潘连同翻身,活动四肢,按摩身子,闲着时,就在他的耳边为他讲一些过去熟悉的事情。
有一天早晨,太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照在病床上,照在潘连同的脸上,潘连同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好的迹象,只可惜这时候的周阿姨不巧却不在床边,没有看到。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明亮的阳光直射在潘连同脸上,就把窗帘拉了拉,遮住了那一片阳光。
这天中午,有些疲倦的周阿姨坐在椅子上,俯身趴在病床边,打起瞌睡来。
她的脸靠在潘连同的手臂旁,呼出的气息扑在手背上面。
潘连同的一根手指忽而微微动了一下。
到了晚上,周阿姨像往常一样继续在潘连同的耳边小声念叨着,说着那些小时候在乡下里的事情。
像是跟随着大人们在弯弯的河面上划船打鱼;或是在山野间,骑着水牛,悠闲地穿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碧草茵茵的青草地;还有元宵佳节,大家结伴去临近的城里看花灯烟火等等。
那时候,表姐弟俩总是形影不离,玩耍在一起,快乐在一起,一路洒下了许许多多美好的记忆。
述说这些往事的时候,潘连同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淌下来,刚好被周阿姨看见。
周阿姨激动地轻轻连着喊了几声:“阿同,阿同,你可听见姐姐说话了么?阿同,阿同,你可听见姐姐说话了么?”
潘连同没有丝毫反应,但是周阿姨还是很欣喜,连忙跑到值班室找来了医生。
值班医生是一个年轻小伙儿,只见他来到病床前,用手翻了翻潘连同的眼皮,观察了一下,又摸了摸四肢,然后平静地说:
“昏迷病人流眼泪和很多因素有关,有时候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并不能代表病情有所好转。”
医生走后,周阿姨心里暗自揣想“难道阿同真的永远无法醒过来了吗?”她不敢想象这样的结果。
这么多天来,周阿姨心里一直抱着一种坚定的信念,燃烧着一股希望,她从夏珏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潘连同在意识清醒的最后时刻将纸条交给了夏珏,托他转给公安局,听警察讲他这算是有重大立功表现。
知道了这一情况,周阿姨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忽然间一下子落了地,本来感觉着黯淡无光的日子倏然又如少年时候那样光明美好起来。
可是,当值班医生扔下那几句冰冷的话转身离开后,在死一样寂静的病房里,她面对着病床上那一具一动不动的躯体,忽然间又陷入了未曾有过的绝望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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