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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的拳头这么重!”廖之远惊慌地扑过去扶住陆江北,一脸恨不得立刻抹脖子谢罪的懊悔神情。
陆江北摆摆手并不张口答话,只是在廖之远的搀扶下走到花案边坐下,静坐调息了两三柱香的功夫,他的脸上才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却仍然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虚弱。陆江北转头先对一旁的柳穗说:“姑娘,我突然想吃点莲子羹,烦你去厨房给我做一碗。”柳穗答应着下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走远,陆江北才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对廖之远说:“山猫,我有几件事要交代给你,等你见到了高绝和段少之后再告诉他们两个。”看到对方的表情难得的正经起来,陆江北略略欣慰,又补充道,“我说的第一件事情乃是绝密,之前高绝问过我,我都没有跟他讲出来,如今我变成这样……唉,身边最可靠的就是你了,你可要仔细听清楚了再传达给他们两个,但你不要对锦衣卫的其他人提起,知不知道?”
廖之远慌乱地一把抱住了陆江北,带着哭腔说:“老大,我只打了你一拳,虽然确实打重了一些,但你也不用交代遗言啊!走,快去床上躺着,我帮你疗伤!”
陆江北立马抖开这个贴上来的大男人,中气不足地斥责道:“你这死猫,有你这么咒人的吗?我只是要去山庄地下的冰窖里闭关疗伤,把几件没办完的事交代给你,你居然敢说这是遗言!死猫你走着瞧,等下个月我出关之后,少不得要找你算……咳咳,算账。”这一咳,又有一缕鲜血溢到了唇边。
“你先别说话了,我用内力帮你疗伤!”廖之远看得心惊,又贴上来想把他抱去床上疗伤。
陆江北还是拒绝:“免了,好意心领,不过你的内力对我帮助不大,就算我自己运功疗伤也要花上半个月才能恢复六七成,痊愈至少要等到下个月底,所以才要把事情托付给你。”
廖之远哭丧着脸劝道:“我又不收你的疗伤费,你跟我客气什么!我既然能打伤你,也一定可以治好你!”
“我的伤势跟你毫无关系,你的拳头比棉花还软,怎么可能伤的了我,其实我昨天就被人打伤了,刚才碰巧伤势复发,跟你那一拳没有任何关系。”陆江北无奈又虚弱地解释道,“昨夜初更时分,在通往应天府的官道上,我遇到了一个被伍樱阁杀手唤作‘阁主’的蒙面人,于是尾随查探。但是对方非常警醒,不多时就察觉出我藏身在蒿草丛中。几番言语来往后,我跟那个人交上了手,对方的武功奇高,与我在伯仲之间,不过毕竟我是单枪匹马,他却有八个一流高手在旁边为他掠阵,情势对我大大不利。最后我出其不意地施用了自己的绝地杀招,才让他败了一阵,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自己也不好过,受了严重的内伤,勉强借着毒烟的掩护遁走。”
廖之远听得入了神,呐呐地发问:“那你知道伍樱阁阁主是谁了吗?”
陆江北点点头说:“我心里已经有四个人选,但是目前看来,最有嫌疑的那人就是宁王朱权。”
☆、第070章 卿有功于社稷
更新时间:2013…07…28
“朱权那个小鬼?呿,他怎么可能打伤你?他连我都打不赢,一个十五六的毛头小子而已。”廖之远立刻摇头反驳道。
陆江北沉声道:“不管昨天打伤我的人是不是他,我都非常肯定,朱权是一个天生的武学奇才,而且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你说他打不赢你,我却要告诉你,只怕在两三年之前他就能打败现在的你了。”
廖之远仍然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西北大校场演武练兵的时候,他可是每次都完爆朱权,事后对方因为对自己的武艺深表佩服,还曾请自己吃酒呢!
陆江北勉力压下翻涌的血气,继续对廖之远说:“目前我手头上的线索是,和我对阵的伍樱阁阁主是一个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年,他的武功路数诡异,不似中原各大门派的武学,当时他用的那把柳叶刀大概不是他的惯手兵器,而是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故意换用的兵器,否则我也没那么容易在百招之内击败他。他的刀法简洁流畅,于平静无奇的闲笔中带出杀机。山猫你听好了,日后你若独自与此人照面,什么都不必多说,直接用最快的速度逃命就对了。”
廖之远乍一听自然不服,可再一看陆江北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也说不出什么长自己志气和灭他人威风的漂亮话了。
别看他们老大陆江北从打扮到谈吐都像个文文弱弱的白面书生,初次遇上他的对手常常把他当成软脚虾看待,可是只要跟他交手一个回合就会发现自己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大错特错,这个白面书生不但不“软”,而且“硬”到了变态的程度,即使最硬的金刚钻碰上他也要崩坏一个角!在厂卫之中,除了十年前就隐退到幕后的老一辈高手,陆江北的武功大约是最高的,可以称得上是“新生代锦衣卫第一人”。在茶余酒后的非正式较量中,强横绝伦的高绝对上陆江北时候,也是十战七负的战绩,而且陆江北还看上去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之前高绝问我是否有了伍樱阁阁主的线索,我却对他隐瞒了此事,山猫,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他?”陆江北目光中意味不明。
廖之远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才点头回答道:“因为你们现在变成了情敌,你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糗样,所以装酷死撑……”
陆江北表面上虽然为了节省体力不跟他多作计较,却在心里的小黑账本上又给对方画了两个叉叉。
陆江北望着庭院中的白沙,回忆道:“当时我与他硬撼了三掌,都是不分胜负,可见他的内功绝不弱于我。最离奇的是,他的轻功身法跟高绝的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能让对手在极短的时间内的产生视感上的错觉,在短短一段距离之中不断变化,动作看似慢至极点,但实际上那种速度迅比闪电,往往会让对手感到难以招架,进而落败。若非我常年跟高绝切磋,对这种轻身身法已经熟悉,当时我也招架不住他的快攻杀招。”
廖之远惊奇道:“高绝的身法是在东瀛用密法练成的遁术,就算我们几个有意学他两手,学来学去也是外行看热闹。既然你说伍樱阁阁主用的是类似遁术的身法,那他会不会是个东瀛人?”
陆江北摇头:“如果他是陌生的异国人,又何须换用不顺手的兵器来隐藏自己的身份?几番接触下来,我敢肯定那个少年是你我的熟人,而且从前还不止一次交过手。而我之所以不跟高绝讲这些,就是因为我心中怀疑的那个人选是宁王朱权,他是圣上的爱子,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你们决不能贸贸然去找朱权,也不能去探他的武功底细。尤其是高绝,这一点你要特别嘱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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