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都是跟小家碧玉的女子打交道,送东西给女子也是很惯常的举动。一般情况下,收到东西的女子都是一番推辞,然后满脸感动、双眼含泪地把东西收好,从没有一个女子会因此生气。他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对大家闺秀不可以随便赠东西的吗?是不是赠东西都是有什么特别含义的?段晓楼心中大呼冤枉,自己可什么特别的意思都没有!
太尘从旁边凑上来,笑呵呵地给段晓楼解围:“呀呀,小女孩都爱撒娇置气的,段施主不用放在心上。贫道就是掌管药庐的,待会儿就给何小姐抓几副好药吃吃,为何小姐去去火气,让她以后好好跟段施主说话。”
段晓楼刚要开口讲什么,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低笑。三人同时转头去看,只见廖之远穿着一身蓝色劲装,整个人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盯着何当归的脸,道:“段少,刚才大伙儿一起出门,你突然说看见一只漂亮的鸟飞过去,要捉回来养。于是咱们大伙儿就站在那厢,大眼瞪小眼地等着你。直到腿肚子站得酸了,还是不见你回来,老大才让我来寻你。敢问段少,你那鸟飞哪儿去了?你怎么在这里绊住了?”
何当归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段晓楼却涨红了俊脸,悻悻道:“山猫,你不说话会憋死啊,我路过大殿看见何小姐在里面,进来打一声招呼怎么了。”
廖之远不理他,笑眯眯地偏头看着何当归,热络地说道:“不怕姑娘见笑,我们的段少虽然老大不小了,可一直讨不到媳妇儿,人也是个死脑筋,一点儿不会逗女孩子开心。如果他做出什么傻兮兮的事来,姑娘只把他当成一头笨牛就好了。”
何当归只是略点一下头,不置可否。
廖之远和段晓楼见她全没有初见时的伶俐口齿,认为她还是在心中恼了他们的轻浮言语,由于太尘在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起告辞离去。段晓楼出门临走时,又回头望了一眼窗下那个沐浴在阳光中的侧影,怏怏不乐地迈出门槛。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何当归为何突然说变脸就变脸了。
太尘在一旁瞧得真切,心道那位段公子必然是瞧上了这小丫头片子,因此才会跑来大献殷勤。说来真是奇怪,这些贵客自从住进来之后,每天都是四五趟地往道观外跑,瞧着他们那副行色匆匆的架势,一点儿也不像是游山玩水的文人墨客。而且,道观这里穷山恶水的,终年到头也没见几个跑到这里来玩的。这些贵客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们住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第015章 酒宴好戏上演
更新时间:2013…06…28
太尘瞥一眼老僧入定的何当归,看这小丫头的表现好像跟这些人非常熟络,不如从她嘴里套一套线索?想到这里,太尘脸上露出一个拉拢地笑容,连粗大的嗓门也变得温和起来:“何小姐从前在家里吃什么药?回头我配好了给你送过去。”
何当归闻言抬头笑道:“不劳师太为我费神了,最迟明后天,我的药就来了。”
太尘虽然不解其义,也没有再多想下去。何当归推辞了正好,反正本来就是一句客套话,若何当归真的要这药要那药的,自己也只会口惠而实不至。太尘试探地问道:“看他们两人走得那样急,不知是忙什么去了?”
何当归露出一个回思的神态,断断续续地说:“仿佛隐约听见……什么‘巡山’之类的,不过大概是我听错了吧……他们京城什么好药没有,跑到这里找什么草药。”说罢猛地一捂嘴,紧张地看着太尘笑一笑,“我、我只是随便自言自语的,这些话,师太就当没听见吧!”
尽管极力压制着,太尘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些亢奋的情绪,太尘犹豫一下,又问道:“那……昨天客人们曾把你喊过去聊天,他们有没有提过,他们都是做什么营生的?”
何当归摇摇头:“几位客人只是对我的经历感到好奇,就多问了几句,而对他们自己则只字未提,当时太善师太也在场呢,不过……”
“不过什么?”太尘急切地问。
何当归垂下头,为难地蹙着眉,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两下,嗫嚅道:“我只听见零碎的几个字,实在不敢胡乱学舌,但是……在我和太善师太走出门之后,我确确实实地听见屋里的人说出了‘迷药’二字。因此,今日这位段公子送来的药,我是断断不敢收的……”
太尘的双眼亮得惊人,她在原地快速踱了两圈,方才平复下来,笑着说:“何小姐你慢慢坐,我后院还有事忙,就不奉陪了,改天我再给你配药。”
何当归最后看了她一眼,真诚道:“师太保重。”
看着太尘消失的背影,冷笑印上何当归的嘴角。聪明反被聪明误,大约就是太尘的写照了。
若有所思地看一眼三清神像,何当归又笑了,太尘刚才因为太过兴奋,所以忘记拿零食了。而过了今晚之后,她将不再有闲心来取这包零食,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不如带回去犒劳真静吧。
※※※
秋高气爽,午后的太阳渐渐炽烈起来,贪婪地蒸走地上的水分。
“真韦,你过来!”太尘在院子里招手,一个二十多岁的高瘦道姑跑过来,殷勤地问,“师父,刚才送货的雷婆子又到了,咱们是不是还托她买了酒肉带来?”
太尘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这种屁大的事别跑来问我,什么事都问老娘,没见太善的大徒弟做事多利索,你也给老娘学一学!”
真韦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太尘从怀里摸出一小锭土银,在手里掂了掂,想了片刻又拿出一吊钱,双眼紧盯着真韦说:“我把一件要紧的事交给你办,你若是能办妥了,我就承认你是个比真珠强的人,往后有的是你的好处。”
真韦兴奋地看一眼太尘手里的银锭,用力地点头道:“师父尽管吩咐,徒弟早就想显显自己的本事了。”
太尘抬眼看了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听好,你先去找观里打柴的几个姑子,把这一吊钱拆了散给她们,问她们这几日在山里可遇见过西厢的客人。若是姑子们说,这些天曾看见过客人们在山里一直转悠,你就再去一趟厨房,把这个银锭子交给新聘的那个大厨,让他给我做一个上得台面的大酒席。要比平时太善让他做的那种还好,听懂了吗?”
真韦迟疑地点了点头,明明没记全,却不敢发问。太尘气得骂了句娘,再重新说了一遍,又让真韦复述一回,才点点头让她去了。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尘独自立在院子里,心中越想越兴奋,最后得意地大笑出声。而一墙之隔的另一侧,怀揣着个大油纸包的何当归也微微地笑了。
何当归一路走回东厢,途中没遇见别人,只是还没跨进东厢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很像是段晓楼他们的声音。何当归微微皱眉,放慢了脚步走进去,只见真珠、真静、段晓楼和廖之远四人正站在廊下,仿佛在说着什么开心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
廖之远一身蓝衣,段晓楼一袭绛红长袍。两人的耳力好得惊人,尽管他们背对着院门,但是当何当归轻步走进的瞬间,两人心有感应,同时回头去看她。
廖之远笑着招呼道:“何小姐,别来无恙吧,话说你走路好慢啊,我和段少二十趟来回都能走了。”段晓楼在一旁赔着笑。
何当归淡淡一笑:“中午见着你们,下午还见着你们,见面很频密啊。”
廖之远搭着段晓楼的肩,叹气道:“我这个傻兄弟不知为何竟开罪了姑娘,适才我们一伙人都忙着做正事,他却一直发呆愣神的。俗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好带他来给姑娘赔罪。”段晓楼气愤地捣他一拳:“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说来东厢找线索,让我陪你过来……”
真珠好笑地看着两人,转头对何当归说:“妹妹,眼下有件要紧的事,我早就想托人去办的,只是一时抓不着合适的人。没想到这两位相公都是古道热肠的人,刚才我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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