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他的眼前。
就在他的眼前掉入无尽深渊,再也没有出来过。
“秦。。。。。。秦葶。。。。。。。”他干涸的唇角低喃她的名字,一手撑着窗台,眼眸盯着脚下的花枝,无人见过何呈奕回宫之后这般失态的模样,似重病一场的人,急于寻个支撑跄跄前行。
从前秦葶不见时,何呈奕勉强能清醒,而后不急不缓的抓人。
就好似一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自认为秦葶身上似绑着一根风筝线,无关她跑去哪里,只要他随手一扯手中的线,秦葶便会马上飘回到他手边上。
可这次,他生平头一次感到无助,无为,无力。
终有了他掌握不住的东西,终有了他也会没底的事。
可这代价有些过于沉重,是秦葶的性命。
“齐林!齐林!”他似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抬起头来朝殿外唤去。
齐林迅速应声而入,一入门却吓的傻了,何呈奕腥红着一双眼站于窗前,脚下是打翻的花土,才想着要去收拾,便听何呈奕喘了一口粗气吩咐道:“去告诉冷长清,长亭的那些官员以及家眷不必流放砍头了。”
齐林一一记下,本以为此事有缓,而后又听他说道:“诛长亭知府及县令九族!一个活口不留!那些水匪,凌迟!”
“凡是与长亭知府有所牵连官员,革职查办!不光长亭,凡是有水匪出没之处,皆清除干净,违令者——斩!”
这还是何呈奕上位之后头一次办哪位官员办的这么重,先定一罪,转眼加重也是头一次。
齐林不敢多嘴,一一记牢,打算一会儿去告诉冷长清冷大人。
“将这株石榴重新栽好,放到朕的寝殿去。”再提这石榴,何呈奕那暴怒的样子便又立即平息下来。
不为旁的,只为着它曾沾染了秦葶的气息罢了。
本以为加了那些人的罪何呈奕心里便会好受些,却也没多大效果,他慢慢踱步回到金椅上坐下,唇色苍白,手依旧捂着心口。
能疼成这样,也让何呈奕始料未及。
。。。。。。
于长梦中仍能听到水声不散。
秦葶好似一尾鱼,一直漫无目的游在水底,周身围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水底暗黑,她根本找不到出口。
突然有一张鬼脸似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吓的在水中惊叫一声,只瞧见眼前无数的水泡升腾,而后她便醒了。
心悸之感久久不散,呼吸急促,她甚至不晓得此刻是在地府还是在人间。
“醒了吧?”
“可是醒了?”
那对老夫妇听见动静小心在炕边查看,老头子还往炕洞里加了一块柴。
这天气其实已经用不着烧炕了,但自打前两日从水里将人救回来,便一直给她烧着。
听到说话声,秦葶眨眨眼,头微微侧过,入的第一眼便是一个看起来面善的老者。
见她果然睁了眼,那老妇一拍大腿,忙拍了拍自家老头子,“老头子快来瞧,人醒了!”
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老人朝前稍探头,暂将烟袋锅搁到一旁,轻声问:“姑娘,你可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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