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的眼睛就在我眼前四公分不到的地方。保持和我这样的距离过了好久,她又开始哭鼻子娃娃似的表演,夸张至极。
我双手挠头,“求求你了念念,我的头就快要炸了!你千万别把我哭出脑溢血,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扔在日本。”
这招很奏效,见我这么一说,她就乖乖地收声了。
我哭笑不得,“你快二十岁了吧,怎么还跟那满街跑的鼻涕孩子一样呢?这形象也就你老爹喜欢,他巴不得你一辈子都长不大呢。”
“那,你的小妹,她不哭鼻子吗?”她问得太天真,我都不知该怎么答。
“她可不会像你这么不懂事。”
“好,我也会懂事的,我现在就长大了!”她双手叉腰向我宣誓,“我帮你找女朋友,等找到她,我们就公平竞争。哼,你别当我是小孩子好欺负,你不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么。哼,大我几岁有什么了不起,少冒充长辈来教训我。在家我还管着我爸爸呢,他那么大岁数了可是什么都不懂,竟让我教他。”
“行了行了,我看啊,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你但凡能听进去一点儿,也不至于这样。你让我睡会儿安生觉吧!”
跟这屁孩子什么都说不通,整个一缺心眼儿,我跟她废什么话啊。
东京的晨光似乎比北京来得更早一些。不知道是否因为那点儿时差的关系。我一夜没合眼,这几天心情烦躁,再加上被念念折腾得精神紧张,此时睁眼闭眼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群小星星,闪啊闪,闪得我头晕目眩……身体咕咚一倒,人世不醒。
上午九点刚一过,电话铃声就惊天动地响了起来,我吓得一个高蹿起来,“地震了——地震了——”然后就那个见没长心眼儿的念念老老实实坐在我床边捂着嘴乐。
“笑个屁,再笑就像个屁!”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使劲儿拉开她捂嘴的小手一看,原来她嘴里还在嚼着东西,“你一直坐这儿盯着我?”
“嗯,”她使劲儿点头,“人家坐着没意思,就开了一包巧克力。你要不,喏——”说着,就要往我嘴里塞。
我说你滚一边儿去!你老爹真不是个东西,没事定什么叫醒电话!死人啦,送葬啊?!哼,我他妈刚合上眼睛——你看看我这眼睛,你看看,都红了!”
“哟——”她故作怜惜地凑上来,“可不是么,小兔子的眼睛就是这样的红的!哈哈……”说笑着,突然照着我的眼睛“啵”地来了一口,欢笑地跳开了。
我用袖子使劲儿蹭着眼皮上口水混合巧克力的痕迹,骂骂咧咧地瞪着她,只恨老天不开眼,打一个闪劈了她!
“萧哥,你真香!”
“臭屁,你真臭!”
“哼,你就是香嘛,我也不臭!”
“你嘴巴臭,浑身都臭!”
我跟她一来一去,斗鸡似的顶着。
“哼,你竟瞎掰!没人信你。”她躺回自己的床上,将被子蒙在脸上不理我。
“我不用人信,自己知道就行了,你臭名远扬我还不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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