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听着尹可文逐渐平缓的呼吸声无措地握住胸前的佛牌,将自己莫名的心思压了下去。
月弥端坐在莲花台上看着悄然绽放的几朵涌地金莲,冷漠拂袖将莲池隐没。
妙善睡梦间被月弥带入灵府,发觉自己被菩萨抱在怀里甜甜地冲他笑了笑。
“菩萨,池子里的花是不是多开了几朵?我有努力……”月弥不甚烦躁地低头吻住了她。
仿佛这样就能堵住妙善说出那些邀功又莫名让他难受的话。
吻得很缠绵,但唇齿交缠间那股烦躁之意却让妙善十分不解,轻咬了对方唇瓣,舌头又讨好般地舔了舔,月弥竟然越发暴躁。
他的舌头死死纠缠,妙善被追得避无可避,被动地被他含住吸吮,口腔里全是优昙花的气息,她快被淹没了。不知何时血腥气味悄然滋长,月弥又舔了半天伤口才将她放开。
脸上仍旧是淡然表情,又抬手在妙善唇角仔细楷去血迹。
妙善愣愣地看着他,口腔里火辣辣的疼,黑色瞳仁全然不解。
她没有做出格的事,来世间之后努力在适应尝试各自事物,并且也有努力修行,菩萨仍旧那样冷淡对待她,为什么?
“你妄动动情念,这红尘到底乱了你心。”月弥渺然地说出一句话,将妙善最近的心思一语道破。
“我不知怎样才是动了情念,话本子上说动了情念的人会为心爱之人茶饭不思,日夜煎熬思念,我并没有这样。”妙善不觉得自己动了情念,那些相思症状她一个都没有。
这怎么能算动了情念呢?
月弥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沉默了许久,庵堂里长大的妙善确实不知心动滋味,也不识恩爱白头的滋味,他也不想挑明。
他低头摸摸妙善细腻的耳垂,温声道:“以后晚上睡觉时便来灵府陪我罢,我喜欢有你在身侧陪伴。”
妙善见他没有在嘱咐其他的话迷糊地点点头,枕在他大腿上彻底睡着。
月弥很想做些什么,但他好不容易凝聚的法力却不容有失。
叹息一声又闭上悲悯冷淡的莲花眼,也许不用很久他就能离开这里。
妙善第二天确认过脚没有大碍后又被尹可文带出了府。
有尹可文在妙善等于有个免费的京城向导,她快乐地跟着尹可文在城西刘记牛肉铺中喝到了暖融融又鲜美无比的牛筒骨汤,又接着在西市逛了不少书肆铺子。
尹可文手把手教她挑选话本和淘古籍的法子,譬如带什么风流才子的必定是贫穷举子跟富家千金的俗套话本,如果带了什么俏寡妇一类的,不要买。里面大多用词艳俗不堪,尽是淫词浪曲会污眼睛。
妙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文姐姐,为何每次话本里那些男子发誓时信誓旦旦只钟情一人,后面发达了却总要纳妾,女子还必须和和气气的接受,如果吃醋下场就很惨。”
尹可文多年虽在闺中,但父亲从未过分拘束她,导致她虽体弱,但也见识胜过一些女子,甚至能跳出规则理解世间情状。
“因为男子天生就喜欢被无数人围绕,贫穷的做着一夜发达的美梦,而良妻美妾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生活的重要构成部分,他们习惯要求女子过分付出,自己却吝啬无比,凉薄无情。”尹可文一双有些郁色的眸子此刻无比透亮地看向妙善。
“妙妙,你千万别被男子的花言巧语骗得真心全部交付,女子的真心对男子来说没有他们自己来得值钱,但我们自身也是世间最珍贵的,凭什么被他们糟践呢?”
妙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海里瞬间想到生父的脸,不得不说可文姐姐的形容一针见血
尹可文摸了摸妙善的脸:“别担心,以后若是沉清嘉做了混账事,我帮你收拾他。”
两人携手逛了一上午后被各自家人匆匆叫回府,今日晚间魏王在畅陵园设宴招待羌黎族王族,各大世家也都要出席。
妙善被换上一身榴红洒金的百褶石榴裙,头发难得全部盘起,她并没有戴上次的花树钗,但老夫人却给了一套自己珍藏的红宝石凤尾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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