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短勃然大怒,他没认出赵瑥,只觉得自己与面前的男人无冤无仇,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方短上前两步:“你有病吧!来者都是客!你凭什么不做我的生意?你是掌柜了不起啊……”
“确实了不起。”赵瑥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我不想做你的生意,就可以不做。”
方短额上裂出无数道皱纹,愤怒又委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瑥没有理会他,问伙计们:“都记住了吗?”
伙计们齐声道:“记住了。”
赵瑥道:“好,把他赶出去。”
方短连人带物,被当铺的掌柜扔了出去。赵瑥让伙计们继续干活,也抬步离开了当铺。方短抱着自己的东西,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他看见赵瑥出来,连忙抱着东西追了上去,道:“姓赵的,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如此对我?”
“素不相识?”赵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大笑了几声,“好一个素不相识!”
方短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生出疑窦,心想,难道我与他有过交集?可他沉浸在酒色中多年,记忆迷糊,老眼昏花,盯着眼前的人许久,也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与赵瑥到底于何时何地见过。
“……我不知道。”方短犹豫着说,“我与你见过面吗?”
赵瑥眼风如刀,扫落在方短的身上,他突然绽开了鬼魅微笑,没说什么,便大步离开了。
方短跟在他的身后:“等等,等等……”
可赵瑥置若罔闻,步履不停。方短抱着这么多东西,哪里跟得上赵瑥?不消片刻,赵瑥便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方短不走了,他站在原地,哼了一声,心想,你不做我的生意,我就去别的当铺。少点银两就少点银两,我也不必受着窝囊气。
花溪城中除了赵氏当铺,还有黄氏当铺,客云当铺,兴运当铺等等,规模都不及赵氏当铺。可方短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抱着他的破烂玩意,找到了最近的一家当铺,客云当铺。
方短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进去没多久,就被撵了出来。
客云当铺的伙计看见他,像是见了鬼那样,道:“走走走,我们不做你的生意。”
方短扬声怒道:“岂有此理!为什么不做我的生意?”
伙计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知肚明。走走走,快滚出去。”
方短站在客云当铺门口,心中惊怒万分,莫非是那姓赵的搞的鬼?可他怎么管得了别人的当铺?方短不信邪,他先后又去了黄氏当铺和兴运当铺,两家当铺的伙计依旧不理会他,让他另寻他处。方短在怒不可遏的同时,又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姓赵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何曾得罪过他?姓赵的难道有只手遮天的本领,让整个花溪城的店铺都不做他的生意?
这日,他去遍了花溪城中大大小小的当铺,可无一例外,没有人敢做他的生意。方短走投无路,在打听到赵瑥的住处之后,决意找上门去。
赵瑥听下人说门外有一中年男子找他,自称姓方,便道:“让他进来。”
方短进了赵府,走了一路,被赵府的奢侈华美眩了一路,他在这样的人间仙境中,感到目眩头晕,心想,如果住在这里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他又想着,不管自己与姓赵的又何仇有何怨,都要尽量化解,说不定能一笑抿恩仇,与赵瑥成为结拜兄弟,从此便吃喝无忧了。
他想得很美,想到这个人都飘飘乎的,真似在做梦。
进了厅堂,赵瑥命下人们都下去,方短突然跪下来,道:“赵弟,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今日我跪你,我与你从前有什么过节,从今往后都一笔勾销,可好?”
“不好。跪一下便恩怨皆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赵瑥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赵、赵老板?”方短不知道赵瑥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赵。
“方短,可我知道你是谁。”
方短悚然一惊,自己未跟赵瑥说过自己的名字,他却能一口道出,看来,赵瑥真的与自己有仇,只是自己不记得罢了。
“你……你到底是谁?”
“赵瑥。你有印象吗?”赵瑥蹲下身来,“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有印象吗?”
赵瑥不知道,自己想从方短的口中听到什么答案。若方短说没有印象,他会觉得很讽刺,若方短说有印象,他又会觉得十分憎恶。总之,不管方短说什么,都讨不到好。
方短眯着眼睛看赵瑥,赵瑥,赵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这张脸……方短瞳孔倏张,失声道:“莫非、莫非你是那个小孩?”
赵瑥嘴角一勾:“你总算记起来了。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方短心中大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还没他一半高的小孩,逃出去后,竟会长成现在这个模样,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
很不合时宜地,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对赵瑥……而真把他当儿子养,如今他是不是也能依赖赵瑥,享尽荣华富贵了?
可哪里有如果?方短挤出了几滴眼泪,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无论如何,我也给过你一段安稳生活。赵瑥,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大人有大量这句话,从来没有人会用在我的身上。”赵瑥呲笑一声,“方短,你看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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