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便没想这么做。
他父亲,看似爱妻爱子,可终究是个利己者,是不可能会同意报官的。凡是有碍萧家上升的事情,父亲一定不会想将事情闹大。
一旦有涉及利益的事情,不论再怎么有情,他这个父亲,也一定会将阻碍舍弃。
相信若是他真的将所经受的一切同父亲一一摆出来,对方也仍旧会要求他息事宁人,不要闹大。
因为萧夫人的迫害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效果,而他自己,命比较硬,没死成。
因为萧启的秋闱,是一次难得的使萧家跨越阶层的机会。
一如曾经那年他坠入冰窟,母亲哭的声嘶力竭,拼尽全力用自己的寿命将他救回。
而父亲,只是愧疚自己的疏忽大意,庆幸他还活着,并且内心没有半分表面上为发妻亡故而流露出的哀伤。
到了最后,因寒冬天气,大雪覆盖了行迹,行凶之人未曾查明,便那么不了了之了。
年少时,萧瑜尚且相信父亲对自己的偏爱。
可等到明事理后,意外翻出了母亲离世前的书信,他才开始疑惑,那年寒冬父亲抱着濒死的自己落泪时,究竟有几分是因为亲情,又有几分是因为祖父的遗书以及那些产业的控制权。
终究是凉薄之人,其实他的这个父亲,和林氏很像,都是个极爱假装、利益至上的人。
只不过,他们看中的利益又并不相同。
萧瑜根本不在意所谓的真相大白,亦或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苦主,受了多少萧夫人曾经的迫害。
伤害都已经受过了,再宣扬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
即便让众人明白了往常和善的萧夫人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又能怎么样呢?
顶多收获其他人的一阵唏嘘,或者是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对萧瑜来说,并没有任何帮助。
他想要的,一直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萧夫人想用恶鬼来害他,那便理应尝一尝,日日夜夜与鬼相伴的滋味。
行至萧府门口,朱环撩起帘子供萧瑜踏进马车内,又请示他萧夫人曾经心腹的处置办法。
“大少爷,那林婆子和几个杂役怎么处置?”
“发卖了”
“是”朱环附身,目送着马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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