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都有自己延续生命的手段,为了让自己所构造的一切和自己享有的一切延续下去。上一届联邦总统就是将自己的意识注入了人工大脑里,在最后的两年还在通过那团不断萎缩淤泥发号施令。而海德西奈,他也是用这种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的。”
“缸中大脑?”
“不不不,他做的事情比这要过火。”
希诺这时又想到了什么,双方进入了一阵沉默。
“总之,他几乎完好无损地复活了——不过还是落下了一些缺陷,就像铃在她的身上划了一道永久性伤口。那边的人可解决不了这种‘病’,这是和魔法有关的,而了解这些的告示者告诉他这和他先前的这件事有关,那个伤口无论用什么样的魔法都无法愈合,不过好在影响没有想象那样严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带有魔法的伤口需要铃去处理?”
“哈哈,当然不可能是这种方案,那个女孩是杀人狂,又不是什么医生。现在需要你去继续盯着她,向我报告她的状况,我会将分析汇报给海德·西奈的治疗组的。”
另一头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是您知道的,还是只是靠推理得出的?”
“什么意思?”
“海德·西奈和铃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像我们知道的那样简单?”
“唔,不是,他们两人的身世都十分明朗。不过你也知道一些事情,这份关系的复杂之处在于他们身后的事物,支撑他们变成如此这般的魔法的主人。”
“也就是多年前铃偷走的那把武器。”
“是,可魔法的奥妙也在于此,我们都不曾窥见过属于魔法那一侧的世界,因而无论怎么推理或者杜撰编造,他们之间的关系都难以证明。所以也只能寻找一些外在表现出的关系来强硬地搬出一套事实,将海德·西奈目前的状况解释并掩饰过去。”
“所以我需要继续当一个跟踪狂,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
“是的,这就是在寻找一个让海德·西奈的生命延续下去的尝试——也是在为你自己寻找生命延续方法的尝试。”
沉默,但是十分短暂。
“是,我明白了。”
“当然,和之前不同,这次是我以海德·西奈的直接命令指示你去做这件事,也因此会得到部分海德财团的帮助。不过还是要提醒一点,你在海德财团执行的任务只对我负责,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明白。”
“那么,现在可以检查一下你房间的床头柜,那里有我交给你的东西,你自行决定在什么样的时候去使用它。”
踩在木地板的轻微声响,拉动抽屉的碰撞声,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还有一个问题,那同样位居高位的您,是否需要一种特别的生命延续方式?”
“呵,我只是海德·西奈的影子。不过这个话题说起来也很轻松,当然有,每个人都在想尽办法做着让自己生命延续下去的事实,那些饮食休息之类的,不然就会在下一刻消逝,没人想看见自己的终点竟是如此吧。好了,继续闲谈就免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希诺主动挂断了电话。现在他望向山间的小路,这里的地形被从中间撕裂,地下河涌动的声音已经远去,而越发接近那片浓郁的破法之息越让他感觉似在氧吧之中那般舒畅,就像身体中每个细胞都被净化了一般。
结束通话的提示音在“药”的耳畔回响,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不只是希诺那有些冷冰冰的宣告:他还将继续这样下去,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并许诺会通过自己的研习帮助他寻找能拯救自己免于崩溃消逝的方式。若是如此,他还不至于到被压力击垮的地步——他还经历过许多。
在另一方面,他被眼前这张白皙如同夜明石的面具感到震撼。和在向希诺当面报告时所见挂在墙上显得阴森失色的各种面具不同,光是目之所见就能让“药”被吸引住。这是不知用石蜡,水晶,玉还是什么做出来的面具,在他的手中散发着清冷的感觉。
而此时在与魔法源的接触后内部蕴藏的魔力被激发,散发出的亮白色荧光让“药”有些视线模糊,甚至在他眼中看起来,这个面具的边缘开始融化失形即将化作一摊水状银。
这。。。。。。难道就是希诺所制造的,那种价格不菲的面具?即使是对自己的下属,希诺对自己的这般工艺也讳莫如深。“有了这般能力,也需要有那般的责任。”希诺如此解释,不曾谈起自己是如何习得这般能“乱世”的技艺。但实际上他也不介意被像“药”这样的人物知道自己也在以比较离谱的价格出售这种带有魔力的面具。
“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对于现状表现出了一种非常的排斥感。
现在希诺将面具交给我去执行任务,难道说,我获得了他的信任?不过还有一点让他心存疑虑的是,将与上司相关的猜想抛到一边,现在“药”更在意的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难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之前自己那样做的很不一样?“药”在抽屉中寻找类似说明之类的东西,但是只在指尖摸到一层积灰。犹豫了一会,“药”还是回拨了希诺的电话,想要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使用这副面具,不过在拨号之后只剩下不被接通的沉默电流声。“药”只能盘腿坐在床上,和这张不知道像是谁的面具面面相觑。他的手指已经捏在了双颊边缘,准备戴上这幅面具。他知道自己戴上希诺的面具会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样变回自己的状态,在破法之息下与异于自身的魔力相结合会不会发生什么。或许这是希诺对自己的处置手段,这又使他彷徨,但是想到自己没有理由被如此对待……
突然“药”便重新镇定了下来,眼前房间里的昏暗一切重新十分清晰,而手中的面具不知何时戴在了脸上,随后不知何时又脱手掉落在膝盖上。
这是怎么了?两张面孔面面相觑。
“药”还是想继续试着戴上它。面具中逸散出可视的魔力已经在他的身边甚至体内漂荡,即使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地无比镇定淡然,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手指还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颤抖。如同被按着脑后一头扎进深水,又像在向着深渊黑暗中坠落。一种被强大的力量强迫压制意识,从面部到脚底都在被用力按压变形。体内的血液仿佛渐渐停滞,神经细胞的活力逐渐消失,接触面具时的冰冷感觉蔓延到整个身体。。。。。。
无论怎么形容,没有人能够切身体会到身体不是被塑形仓而是被魔法塑形的强烈感觉。“药”保持着刚才盘坐后向后躺下的姿势,双腿有些麻痹地撑在床上。刚才似乎是撞到了硬实的床尾栏,“药”摸着后脑直起身板,睁眼所见之物在一瞬间就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连搓了好几下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重度近视般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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