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发现陪伴了我们人类的文明数千数万年之久的事物不是我们的伙伴时,第一的反应是震惊,第二的反应是失落,第三的反应是狂热。
从海森贝格通过多次在快速坍缩的真空无粒子环境微观的定量实验得到的那九十六组数据中,人们终于意识到了即使完完全全地控制实验中的变量,在超微观的实验环境下得到的数据依旧无法完全拟合预期计算的实验结果。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量化世界”的想法,人们在一百年前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完全地掌控世界的运转。
影响是悲剧性质的,创造出灿烂辉煌的文明的人类未曾向这个世界低头过,予取予求,曾经他们还在安抚着时常会发怒的大自然,小心谨慎地对待着将科技向前推进的每一步。
途中发生过许多的事故,就像让土地沦陷的钢铁,岩层蛀蚀的天然气,大气污染的煤炭硝石,国际争夺矛盾的稀土,海洋生态破坏的地气,失控调配的循环材料,污染不受控的核能,人类腐朽的人工智能,瑕疵无限放大的微观控制……人类在每一步上都曾跌倒过,但最后都自豪地站了起来,以“量化世界”的纲领加强着对世界的控制,即使它再怎样调皮,发怒,最后都会像大人对待哭闹的小孩一般有各种办法解决。
就这样将时间推进到了距离现今一百年的文明,比起曾经的封建分割那暗无光明的时代,现在放眼望去都是大城市的灯火。逆城市化的进展并没有如预期一般改变多少人类的生活方式,只是住在那里的人更多的是中等财富有闲心的人,低等财富与高等财富的人更多地是聚集在一个个大城市里,或是在某个难以注目的角落苟且,或是在高楼的高层同样远离世间。
它们就像是每个名为文明的机器运动的维修者与监督者,低等财富的人直接加入到这个体系下的秩序的维持,而高等财富者则通过财富换取对秩序的维持权。我居住过的科尔岛就是这样的结构,贫富差距明显,社会因为多元的文化和历史原因而时有动荡,整体比较下来没有我的家乡那样整洁,也许富贵并不一定能改变什么。
不过它们能意外地维持着一种潜移默化的秩序,这是一种从来没有成文,却能在各个地方注意到的规则——每个人的命运似乎早已在踏上,或者从婴儿床上迈出走路的第一步时就已经决定。即使一个人再如何努力,他们都没有那些懂得把握机遇一蹴而就的人来得幸运。(注:这部分更多的是我的自怨自艾)
我喜欢这里,至少他们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地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不会面对人口激增带来的就业问题。如果有一位高等财富者需要我去为他做科研工作的话,我是相当乐意的。
曾经的我也是一个无比热爱科学的大学生,直到意识到我的那些导师都被那种新兴的研究折磨地焦头烂额,我才发现自己前行的道路可能和现代科学一般被堵死了。
“我们现在是在做着将圆周率的小数向无限远位推去的工作,并以此自豪。”我的导师曾经这样说过,那时的东云博士还是副导师,而我也只是一名学生。在掌握了足够多的知识迈进科学技术的前沿时却发现似乎没有了我的位置,比起创造,我能做的更多的是制造,以及设计一些奇技淫巧的机械结构。
精准,完美,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但是很快就被已有的新式物理规律限制。那并不是一所出众的大学,资源也十分地匮乏,大部分的研究时间只能是在做着复述别人做过的工作,拿着维护形象的工资艰难度日。直到他们口中的魔力崩溃发生时,我终于意识到这将是一个新的机遇,所以必须把握住它。
我的导师们一直都在抵触着那些新兴的事物,让我们离那些会破坏“秩序”的东西越远越好。他们在害怕,在新的“秩序”面前颤抖,因为可能会毁掉他们的一切。魔法使用的历史已经如此之久,远远超出他们的生命周期,可是他们依然如此,也许上了年纪的人都会这样保守,亦或是逃避和自我保护——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这也是我前往联邦的原因,母亲是一位帝国的追随者,她希望我能做和她一样的事情,最后我还是折中地在服装上保留了一些帝国的特色,也是在抚慰我的母亲,她在我的父亲前往联邦秘密研究直至失踪时就已经郁闷寡言了。
可是追随一个不认识的神明进行奉献来维持生活在别的国家是行不通的,我在石油之国大陆上进行了直到高中的学业,然后在大学时选择了有着合作关系的联邦,那时的它已经因为制造出欢乐城核弹袭击这样臭名昭着的事情而声名狼藉,即使如此它依然还是科技最前沿的城市,而且我的父亲消失在那里,我要去寻找他。
魔法?是啊,他的消失就像是魔法一般。我逐渐背离了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准则,甚至有些要从唯物主义的信念上跌落,不过好在我并没有发现魔法的奥秘——所有人都没有。
无论如何,大学毕业和博士学位获得后我只在研究室呆了半年就做起了自己的设计工作谋生,专门为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定做机械装置,同时抽空做着魔法方面的研习。
与大多数限制甚至禁止魔法活动的国家和地区相比,这个联邦除了科尔区有所管制之外并没有太大的限制,也许在某些地方就有着更高深的研习者,我在试着寻找他们的踪影。确实有过使用魔法犯罪的事情发生,不过据说魔法使用造成影响的控制都由联邦魔法协会联合警方处理,只能希望那些因为魔法精神失常的人不要惹上门来吧。
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人生的一段新的开始,即使无人可问,无师可通,我也突破了丛丛阻碍了解了许多。那是一个几乎触手可及,又无法产生交互的新世界。
魔法,与人类文明相伴相生。
直到人类进化到现在这个偏小,思维模式和活跃度显着提高,甚至通过模拟创造出了更小且功能更多的传感器芯片之时,魔法已经陪伴了人类成千上万年。可以说魔法的萌芽是原始人在想象和期待一件目前做不到的,像是拥有一屋子的食物或者一件安稳度过冬天的动物毛皮时就已经出现了。
我相信魔法是建立在人类的无穷无尽的思维之上,通过自身的意识来操控的,一如百余年前的人们对魔法之类事物的幻想,在人类能够完全通读过去的历史时就可以从一些着作中的描写发现魔法存在的萌芽。中世纪的炼金术和宗教在描绘着不存在于世界之中的体系,在当时落后的认识中自然不可能设想到百余年前的现代乃至现在的后现代时代的情况,甚至无法预测到电力,核能之类能源的发现及其使用带来的变革。
可是他们依然在思考着,畅想着在现在的基础上能够将拥有的这一切变得更加地强大,这时的文明聚集在一条海峡相隔的石油之国大陆与雷霆领域之上(那时并没有发现石油,雷霆领域也没有那样永恒地被雷雨云笼罩)。先是发明了机械,摆脱了纯粹的人力工作,接着是反向进化的脚步从陆地上开始涉水,然后抬头看向广阔的天空。
曾经被认为存在的“以太”物质就是一种对魔力具象化的反映,在炼金术盛行的中世纪中对于一些与经验出现偏差的实验结果一部分会归结于这样无法观测和提取的物质上。虽然在最后证明大气中并没有这种的实验否定了这样的说法,可是放在现代几乎已经敲定了传统物理规则死刑的新式物理规则和“量化世界”的要求之下,这样的实验得到了六次彼此有着微小差距的数据并不能满足科学家的要求。
人类希望一切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种想象力值得肯定,同时行动上也逐渐跟上了脚步。我们可以预测天气,预测自然灾害及计算其发生周期进行人为规避,这已经是超出了过去的人们所能做到的奇迹。
当然随着传统物理规则的不断确立和完善,人类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大,预测一个零件在工作状态下的预期寿命,再到加入环境变化等外部条件精确计算在某个位置一定会出现的某项准确的问题。光是这一步,人类就从大规模批量制造走到了“量化世界”计划的中期,至于面对瓶颈,就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了。
然后站到炼金术开启的科技洪流的对立面,宗教从古代的图腾崇拜和原始壁画一直走到了现代,曾经随着唯物主义的完全确立而短暂地退出历史舞台转入地下或者成为一个落后的象征。这似乎才是与魔法有着更加紧密的联系,人们想象出了一个或者多个具有无限能力,超出目前人类的科技所能控制的神,然后不断地分化出各种有着特定职能,能力也变得相对弱小的神。
这是一个传统的变种,与科技中的精确和专业的常理相违背。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种虚幻的想象中,凭借着传说和传颂这些传说的传教士们流传下来的口述中构造出一个模糊的形象,再由人为的印象为之赋形,才有了能够看见的宗教相关图像——与神明相反的恶魔与之同理。
(据我的粗略估计,对于恶魔刻画的形象要较于神明详细多样,而文字描写和相关记载则相比较少,所以没有形成一个类比于极东之地的本土正教和石油之国以及雷霆领域的圣明会及其各类分支所勾勒出的详细体系)
而魔法的切入点就存在于这个“赋形”的环节,对于魔法的最早记载来自于宗教色彩十分严重的书卷之中所描绘的天堂之景,是由光汇聚而成的(此时表现出的应该并不是其粒子性),以及各种关于神明的传说,除了已经无法用现代化验手段出土珍藏的文物之外并无史官和文献的验证。
还有就是落后的医疗水平下对于农民和地主的眼前出现眩光的症状进行的解释,后来在所谓的第一次“魔法崩溃”(也被称作“大瘟疫”,由节肢动物门昆虫纲下的动物通过血液传播造成的巨型传染病传播结果,造成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类和二分之一的哺乳动物死亡,生物学上的研究时期也以此时期作为区分)解剖学被验证为是精神波动的一种压迫视觉的现象以及营养相关的问题。
而有着详细记录的事例以及传说还是在中世纪末期的石油之国大陆统治者维利安六世所统治七十年下的各种记录,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来自极东之地更东边(以地理大发现时代为地平尺度衡量的基准)的新大陆上的殿前不朽盾女的故事以及在封建时代末期兴起的“跳蚤领主”(按照译名反推回当地语言更合理的应该是“鸠领主”)
这些记载或许有着那个时代特有的浮华,不免有杜撰和过于浪漫的描写以至于显得像是传说一般。但也是那样稳定的时代才能有大量的文献记载能够安稳地保管下来,在中世纪朝着“黑烟时代”过度时在他所控制下的领土上并没有爆发会毁坏掉在我们的眼中珍贵的历史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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