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意识到自身需要靠食用其他的自然造物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他们学会制作工具去挖取地下的蕨根,把尖锐的石头绑在棍子上去猎杀动物。之后他们就会因为这些生活必需的东西的归属产生矛盾,进而干戈相向,当然也会为了其他的东西,只要存在着需求,那么就会发生争斗甚至战争。人体是脆弱的,我们的身体素质甚至不如以前的古人和原始人那样好,所以需要用武器去战斗,让别人“臣服”。
战争,永恒不变。我只是在说那种大家干戈相向的战争,谁有更好的武器,就能在战争中取得更大的优势。即使不在战争中,这种“武器”的存在也是一种威慑力,让别人不敢轻易对你动手,也可以不经过战争就能让人“臣服”。
所以你应该能明白这把枪的意义了——让我们能够坐在这里吃着烧烤聊着天,这是它现在最大的价值和意义。”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帝国不曾经历过这种血与剑的历史,自然不能让我们接受。
“但是啊,你们就是用这种武器去掠夺别人的不是吗?我们帝国都是用信仰获得的魔法来支撑自己的生活,也是以魔法作为武器去自卫的,可以说根本不需要见到那种惨痛的战争。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去接受这样一种和平安稳的生活呢?”
“首先,我再强调一次,我没有参加过这种行为。其次,你们的和平安稳是谁的功劳?有没有人为此而牺牲自己?你对你们自己的历史有过多少的了解?还是说这只是你眼中或者你希望的历史?”
这一问让贝妮哑口无言,她接着辩驳道:“这些问题我也没法回答,因为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不过现在我知道的一点是:现在有人牺牲了,就在我的面前。”
E-42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阵的阴影,接着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你们的生活非常的安稳,也是有诸神的庇护,那么会不会有人希望自己就是那些神仙中的一位?他们要靠什么才能成为那样的一种唯一?我们的答案,就是我腰间别着的那两把枪。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个枪口就会指向那些高高在上却对我们无益的人,他们会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样的位置上活着的。还有那些看不起我们,自视清高的人,他们只会寄付于群体如同蝼蚁一般。
纵使我们生而为恶,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的行为没有任何理由,任由他人肆意猜测。而且,只有这些东西能让他们正视我们,直视我们,入他们的眼,才能坐在他们的面前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子弹将为我们辩护,真理,就在子弹的射程之内。”
这种婉如恶魔一般咬牙切齿的宣言让在座的人无不担忧战栗。“你……没事吧?”E-42的表现与她之前的那种读书人的矜持和一些小小的自负大相径庭,如同被一个狂人附体了一般用着激烈的语气说着。不过她仿佛从哪里召回了灵魂似的,拍了拍脑袋,眼神也不再那么凶险。
“这种话应该是我们的领队t才会说出来的,他有他的想法,我们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说出来,所以他就为了自己的恶而葬身地下了。但是该怎么说呢,我只是对战争感兴趣,而不是什么个人的报复之类的。这些枪也只是为了防身才准备着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它们十分地受用。”
大家这下才放下心来,太好了,至少我们的庇护者是正常人。
“可是啊,如果像你们一样一直拿着这种危险的武器,会不会变得和那些联邦的恶魔那样啊,就是说会不会想去欺负别人或者做出抢劫甚至杀人这种事情。”贝妮担心地问道。
E-42鄙夷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女孩怎么老是在乱说话。“这个东西只是用各种材料做出的武器而已,用不用只取决于自己。而且你应该明白,这种武器的威力,可能还不及你们帝国的魔法的威力那样,能够直接将人变成五颜六色的淤泥。”她指了指贝妮手上的步枪说道。
“那种魔法只有具备足够的虔诚和信仰的人才会用的,而且绝对是出于自卫的行为。能够掌握这种魔法的人是不会想着去做这种事情的,因为他们都是经过心术师的检查的。”
对于这种言之凿凿的事情,E-42是绝对持怀疑态度的。
“那么从零到一,需要多久的时间和因素去积累?也许今天就会有一个觉得这个魔法可以用来做更有价值的事情的人,也许明天,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那个心术师,应该是你们的神吧,那她会不会有犯错的时候呢?”
“说的是呢……希望不要有这样的人出现啊。”贝妮低下了头,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太过于恐怖了。
“为什么你喜欢战争呢?明明是女孩子……”坐在E-42身旁的珂赛特说话说到一半,肚子上就被来了一拳,被震得直咳嗽。
“这两件事情没什么关系的吧。不过我喜欢战争的原因只是因为第一次看的书是……让我想想作者的名字,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和孙武的《孙子兵法》,都是讲战争的,所以就这么被吸引了。不过你想想啊,世界上不是到处都是战争吗?”
“有吗?不是只有联邦和帝国在打着吗?其他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只有这种才能被称作战争,就比如那些财团之间的勾心斗角,议员们的利益制衡,或者邻里之间的小矛盾,还有就是那些动物之间的各种关系,这种也可以叫战争啊。那些书里的理论可不止于此,现实中都是可以用到的。”E-42用食指比划着自言自语,这是她从各种书里学习得到的经验。
“真是搞不懂呢,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是要这样,大家一起和谐共处不好吗?”贝妮斜躺在铺盖上,为人类的这种无厘头行为感到不解。
E-42置之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经历过所谓的“战争”。
“那个……马已经解剖完了,那些肉我放完血装在篮子里了。”d-288正在擦着满是血的手臂说道,刚才他就一直没有在我们围坐着的火堆旁边,应该是在暗处处理的。这里少了的是E-42的那个坐骑,难道说……
“好,辛苦了。”E-42似乎毫不在意地打了个表示感谢的手势。
“那些肉,应该是你的马吧。”珂赛特感觉到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做法在她们的眼中是难以接受的事情。E-42似乎读出了她脸上的表情。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地方以死者为大,应当安葬;有的地方以生者为大,死者只是过眼云烟。那匹马陪伴了我从出生的第三天到现在,陪我走过了很多的路,也是我很亲近的伙伴。但是她刚才在搏斗中牺牲了,而我们现在也断了肉,如果它能知道它为我们带来了多少的帮助,想必也会开心的吧。不过我这样擅自揣测心理的行为也不是很妥当的,那就请当做将它与我的肉体永远不分离的仪式吧。”
d-288把无法食用的器官都放在了地上,喂给了它那头奇怪的坐骑。
“我觉得,这样子就睡下去,有点不太妥当吧?”蕾有点担心地说道。大家都准备睡觉了,围着几个仙人掌铺好了铺盖,在身上盖上那几件脏衣服,就这样睡在路边。
“嗯?有什么问题吗?”E-42不解地问道。
“那些尸体,就这样丢在我们附近,会不会有动物晚上会出来找东西吃啊。比如说那些狼的同伴,会不会把它们给吃掉,然后发现我们在这里没有防备地睡着。”
“我没见过那种同类相食的情况,不过正常来说,假如它们有一点意识,都会在看到同伴的尸体之后躲开的吧,不过可能会有那种食腐的鸟会有点动静的吧。今晚守夜就交给d-288和hN-206吧,刚才我和他们说好了。”
珂赛特稍微放心地点了点头,d-288的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那个苦丧着脸的人真的可靠吗?
我把两张铺盖并在一起,把小敏搂在怀里侧躺着。她很快就睡着了,我仰视着天空,看不到几颗星星,心里还是十分地郁闷。如果诸神能听到我请求,请拯救这个遭到不测的女孩吧。
“小心一点周围。”d-288轻轻推醒了hN-206,同时捂上她的嘴示意不要惊慌吵醒其他人,把她身边的双管猎枪交给了她的手上。hN-206点了点头,d-288也不多说什么,到E-42为自己准备的铺盖上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永远都是一副悲伤表情的她,内心是否也是如此呢?她看着皎洁的月光,双眼也如同月亮一样反着光,生来如此。那个女孩遭受了不幸,那这和我有多大的关系呢?世上遭受不幸的人数不胜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那么该向哪个神祈求救赎呢?
她坐到了正在母亲的怀里睡觉的雅尔敏旁边,很快就感受到了一种能量在她的体内潜伏着,自己也能在自己的心里似有似无地和那个声音交流,越是交流,我想说的话就越少,那个声音就越占上风。这个人……我可能认识,如果分给我记忆没有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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