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酌和门内穿着外套、背着书包的宁斐然脸对脸。宋司酌完全没防备,他只停顿了一秒,又看了看表,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要去上学?你们学霸都这样吗?”
宁斐然就像没看到宋司酌一眼,表情很平静,往前走两步。宋司酌赶快往旁边让了半步,看着宁斐然关门再把门反锁。
宋司酌跟着人下楼梯,他问道:“你肯定没吃早餐,你家都没有电,我刚买了一份,你看你喜欢吃哪种?”
宁斐然脚步一顿,偏过头终于看了宋司酌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没电?”
宁斐然的心情实在称不上好,他的感冒留了个小尾巴,起床的时候只觉得人还昏昏沉沉。
洗漱的时候发现灯不亮,断电了。
他去检查是不是跳闸的时候发现电闸被掰断了,连带着地上还有被剪断的网线,这是故意的。
宋司酌把昨天半夜看到的和今早上他出来检查的事情和宁斐然说了一遍,他总结道:“但他戴着帽子,我没看到是谁。”
宋司酌心里虽说有人选,但没有证据不好说。
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会很气愤吧?宋司酌边说边注意着宁斐然的表情。但宁斐然好像是早就知道这么一回事,而且并不放在心上,对此没什么反应。
宋司酌对宁斐然很是好奇,宁斐然为什么会从阅城来到桐木?他以前在学校就这样不爱搭理人吗?他爸妈为什么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在桐木生活?和别人生活在一起对于宁斐然来说比独居更难以接受?被人恶意掰断了电闸宁斐然好像也没表现出什么生气的情绪。
宁斐然又沉默了,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一直往前走。宋司酌跟着他走,还有余力从宁斐然左边晃到右边,声音仿佛立体环绕说道:“你准备怎么办?没有网还没有电,修网线还要好几天,你可以连我家wifi,密码是788899,我微信待会儿发给你。”
“不用你管,”宁斐然要做什么也不会和宋司酌说,实在没什么必要,他用胳膊挡了一下自来熟越凑越近的宋司酌,以免对方身上的热气粘到自己身上,宋司酌像个火炉一样,他强调,“别总跟着我。”
这话对宋司酌来说着实没什么杀伤力。
宁斐然丢下这一句走得更快了,宋司酌追得很轻松,他每天训练跑步又不是白练的,如履平地。
宁斐然在阅城根本没有大冬天在厚厚的雪地上走路的经验,在雪地上走路是很累的,而且不容易提速,宁斐然又想起昨天下午宋司酌要教他扔纸团的事情。宁斐然见人又追上来,停下脚步,冷眼盯着人看。
宋司酌跑快了几步,经过宁斐然,见他不知道是走得太费力还是冻得,脸有点红,睫毛的尖尖上挂了一点白霜,大概是睫毛太长了,他说道:“你走慢点,路很滑容易摔倒。我得先走了,训练要迟到。”
他倒着走跟宁斐然说话,一掀羽绒服,露出里面还在冒热气的早餐,又说道:“待会儿放你桌子上,你自己吃。”
宁斐然视线在他敞开的羽绒服上停顿了一秒,睫毛轻轻合了一下,见人迅速回过头跑远了,他在心里道:白痴。
第10章青蛙王子
宁斐然拐进小超市,这小超市没什么热食,只有烤肠机上两排滚动的烤肠。
他从货架上拿了面包,又拿了一盒牛奶,结好帐放进书包里。等宁斐然进了班级,这会儿时间还早,班级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埋头写作业。
宁斐然走到座位上,他桌子上放着宋司酌买的早餐。
早餐包装袋上放着张粉色的纸,上面写道:课本在我桌子上,随便拿(便签翻页可继续阅读)
写字的人大概是很急,括号更像画了个竖线,很不守规矩,宁斐然随手把便签翻过来。
背面是印着字,字上面标注着拼音,他读了一遍,“从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结婚,但她必须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宁斐然:“……”无聊。
宁斐然把他桌上的早餐全部驱逐出境,连带着那张从安徒生童话拼音版童书上裁剪下来的自制便签。
等宋司酌训练结束,他跨两级台阶往上跑,归心似箭。宋司酌总觉得把宁斐然一个人放在教室里,一眼看不到就要被欺负了。宁斐然又是个不会告状的,锯了嘴的葫芦,完全是不会诉苦的类型。
徐旭悠此人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爱显摆,昨天掰断电闸和剪网线的事儿徐旭悠的嫌疑很大,这次他们一家被宁斐然很轰动地赶出别墅,还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给宁斐然下绊子。
宋司酌觉得自己作为宁斐然的同桌,有义务、有责任帮助同桌,这有助于班级团结。
他踩着上早自习的铃声进了班级,他特意往徐旭悠的座位上瞄了一眼。徐旭悠的座位空着,书包也没在。
不知道是迟到了还是请假没来上学。
宁斐然给他让了位置,宋司酌快速坐到座位上,他先在宁斐然的桌子上巡逻了一圈,又巡逻了一下自己的桌面和书桌内部,没有发现早餐的踪影。
宋司酌推己及人,认为自己满意的早餐,宁斐然也无法拒绝。于是他笃定这次投喂大获成功,果然不抛弃不放弃就是对的。宋司酌自以为宁斐然接受了自己的早餐,他们的关系也应该完成历史性的大进步。
于是宋司酌凑过去,无不得意道:“晚上来我家吃饭?不吃火锅。我妈的手艺特别棒,比排骨包还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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