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封信而已,还妄称大礼。魏王不以为然地接过来,展开一看,才发现这封信的份量之重,的确担得起「大礼」这称呼。
他既惊喜又惊诧,问道:「信是谁送来的?」
林丰道:「信放在门口。属下没见到送信人。」
「仙人状果然和益州钱引案有关。朱奕曾向国师提过,当年查案子的六个风喉全都葬身火海。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些风喉个个武功高强,即便遇见失火,也不至于全都活活被烧死。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活着的,这人竟然就是韦长生。」
魏王说着,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有三个人证,太子想要保住蔡源可就不容易了。」
林丰点头,「真没想到,韦长生不仅是夷微,还是当年益州府风喉的头儿韦石金。他改了名字隐瞒行踪,显然是怕被人灭口。」
魏王突然收起笑容,不解道:「他不是因为刺杀萧元盛而被送到生死海了么?这诉状是何时写下的?为何他在大理寺不提这件案子?」
林丰猜测道:「莫非这信里的另外两名证人连鹤和陆平也在生死海,三人在生死海里碰了面,谈起当年的案子凑出了真相,所以才写下诉状,想要立功赎罪,离开生死海?」
魏王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又是谁替他们把诉状从生死海送了出来?」
林丰道:「不管是谁,他把诉状送到属下这里,显然心里向着王爷。」
这是自然,口信都说了,是送给魏王的大礼。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年蔡源有太子撑腰,才能一路高升,张扬跋扈。如果这诉状上写的都是真的,虽然告的是蔡源,可属下不信他胆大包天能做出这样的事,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魏王冷冷一笑,「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他虽是长子,却非嫡子,若不是因为当年灭掉东吴立了些功劳,这储君之位怎么会轮到他?」
「王爷打算怎么办?」
魏王沉吟片刻,「你找个人悄悄把这封信送给房忠。这人刚正不阿,脾气又臭又硬,几次弹劾蔡源,蔡源视他为眼中钉。」
「王爷得想办法护住这三个人的命。如果消息走漏,传到蔡源的耳中,只怕他会杀人灭口。」
「不错。这三人至关重要,既然有人送出诉状交给我,显然是想让我来保住这三人的命。可生死海我也鞭长莫及。」魏王此刻有些后悔自己没把生死海放在眼里,竟没在里面安插眼线。
「王爷不妨去找朱奕。他对国师提及当年的钱引案,其实在向王爷示好。」
魏王点点头,「这封信先别交给房忠。我明日先见见朱奕再说。」
林丰拱手告退。
翌日魏王入宫,让心腹侍从把朱奕叫到宣德殿的偏殿里。
「王爷。」朱奕行了个礼,态度谦卑恭敬。魏王善于察言观色,直觉朱奕对自己颇有好感,有攀附之意,便示意侍从守在殿门外,把那份诉状拿了出来。
「朱副使看看这个。」
朱奕接过诉状一看,吃了一惊,「韦长生竟然是韦石金!」
「你认识这个人?」
「回禀王爷,当年他是益州府风喉之首,此人原本是个江湖刀客,落魄穷困,入了风喉之后一心为朝廷效力,想要立功得赏,所以做事十分卖力。他接到任务,不论事情有无进展,都会三天呈一份密报。奇怪的是,他调查钱引案这次,却一份密报都没有送到下官手里。下官怀疑,是有人截下了密报。」
朱奕没有明说,但是魏王一听就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能截下密报的人,只有指挥使周昌安。蔡源不过是朝廷派到益州主管褚纸厂的京官,如何能手眼通天让御前司指挥使周昌安听命于他?
魏王心里一阵狂喜。原来只是猜测太子插手了此案,如今看来,几乎可以肯定,太子一定和钱引案有关。
「朱副使在生死海里可有可靠的人?」
「有几个手下,还算可靠。」
魏王道:「三名人证,目前只知道韦长生在生死海,另外两人,不知身在何处。本王猜测可能也在生死海,朱副使能否派人去查查这两人的下落?若三人都在生死海,能否保住这三人的命?」
朱奕爽快答应,「下官这就派人去打听,从京城赶过去,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也要两日来回。只是保三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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