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没有理他,一口气爬了几十阶手无力的搭在阶梯上,呼吸沉重,眼皮沉重的落了下来,耳边都是那位老者的奚落声。那老东西狡猾的很,止步于天离门大阵之前,也不搞出什么动静,只是一直喋喋不休的企图扰乱谢念的心智。
见谢念停下,转过头来对着他,老者心中窃喜,“小家伙,想通了?”
谢念朝他笑了笑,“我要是你就赶紧走人,你是多有自信我会因为解药和你妥协?我这人运气是不怎么,但没办法,就是心有点狠,有些东西自己得不到也不会便宜别人。”
“你!”
谢念万分艰难的提起了长钧,在那位大能惊骇的目光下,一剑刺向自己的心脏,长钧抵触似的悲鸣,谢念轻声哄着,一连说出几个“乖”,又一次用力的将长钧插入自己的心口。
与此同时,天离门中供奉的本命灯中,谢念的本命灯开始出现裂痕,无忧峰中也同时传来一阵恐怖的威压,不同的气息从五大峰冲了出来,老者心中一个咯噔,等回过神来就被钟无尘一剑拍在了地上。
谢念低着头忽地闻到一股清淡的桃花幽香,这才勾了勾唇角,抬起头朝着赶来的牧逸笑了笑。
“师尊,你来的真及时。”
牧逸瞳孔皱缩,亲眼看着他的弟子浑身浴血,见他来了毫不在意的将心口的剑抽了出来,丢在地上,长钧悲鸣不止,他却献宝似的小心翼翼的将那株沾了他血的仙草捧着递向他,像极了每次给他送吃食时轻松的口吻,他道:“师尊,弟子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
牧逸每每想到谢念的心口的血止都止不住,睁着那一双能够洞悉一切的明眸,双手捧着一株他向来不放在眼中的仙草时,心口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块,痛的他难以呼吸。
那个孤立无援时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谢子规,为了一株即将枯萎的药草,亲自引剑刺向自己,差一步碎了自己的本命魂灯。
那个总是想着别人,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的谢子规,在抉择面前,总是不把自己考虑在内,一次次的遍体鳞伤,并且习以为常。
以前的他看谢念总是百般不好,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的谢念太好了,好到了让他心疼的地步。他宁愿谢念自私一点,可是这个傻小子可以对所有人自私,对于徐烟暖而言却是放在心尖上的。
他可以对着徐芳树无礼至极,对柳卿卿疏离不失客气,对钟无尘恭敬之中带着几分讨好……独独对徐烟暖是捧在手心里呵护。那个调皮惹事的天离门小师弟,将身上所有的刺对向外界,把柔软的心捧给了徐烟暖一人。
牧逸不忍的偏过头,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念,你师姐她……”
满眼的星光终将消逝,谢念见牧逸的犹豫,徐烟暖死亡的那部分记忆就像是突然回归一般,带着鲜血的残忍记忆不断的在他眼前晃悠,谢念低着头咳了一声,接连不断的咳嗽忽地连在了一起,谢念咳出了眼泪,眼角倏的通红。
柳卿卿的眼角微红,手僵在空中也不知从何安慰。
牧逸喉咙滚了一朝,压制住喉中的哽咽,“柳卿卿,你去丹林峰将韩姝婉叫过来。”
柳卿卿起身擦了眼角,低着头走了出去。
牧逸走过去掰着谢念的肩,将他塞进自己的怀中,用手轻轻的拍着谢念的后背,“你师姐的事不怪你,想哭就哭吧,师尊在这……”
第85章牧为之!你灵流偏了
谢念愣了愣,似乎曾经也有人将他护在身后,说了一句,“别怕,我在这里。”
他转而又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怎么可能?堂堂界主,凌驾于万物之上,屈身于天道之下,哪个脑子有坑的言之凿凿还想保护他?
谢念靠在牧逸的肩上,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也没有多少抗拒,安安静静默然了片刻。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的谢念习惯了孤身一人,所以也不会觉得一个人独处有什么问题,可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习惯了徐烟暖的照顾,他没有亲人,所以下意识的把那个年岁还不到他零头的小姑娘当作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仅有的联系之一。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界主大人一时间有些迷惘,徐烟暖的死触动了他心间一角,很难受,让他恨不得将那一块剜下来才能缓解那一处的疼痛。
感受到谢念身上的轻颤,但他却没有过激的反应,牧逸恨不得他大闹一场,就像以往那般,掀了整个天离门他也不会怪罪,可谢念的反应太过平淡,就像一滩掀不起波浪的死水,一切风浪皆被那一滩黑沉的水所覆盖,埋葬于深渊之中。
牧逸终是忍不住劝说道:“哭吧,别一直在心里憋着,谢念,你还有我……们整个天离门,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谢念微微偏着头,靠在牧逸的肩上,侧过脸看着他,“师尊,弟子没事。师姐常说生离死别乃是人之常情,我辈修道之人不能局限于一时的情感冲动,死生亦是如此。”谢念的面上不自觉的闪过几丝轻嘲,“师姐说的话当真是应验了。”
牧逸心中一沉,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谢念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起伏伏最终没有说出什么,“弟子累了师尊,我想睡一觉。”
被赶出去的不止是牧逸,还有赶过来的韩姝婉、钟无尘等人,陆萧萧和叶晗来的较晚,一过来就见几人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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