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冰指尖捻着花转了转,停了片刻,理直气壮:“不还。”
傅珺雪忍不住笑了,夜色过浓,她看不清温宛冰是不是又红了耳朵,但能察觉到她的不自然。
罗马假日只剩遗憾,现实才是有趣的开端。
笑过后,傅珺雪回到上一个话题,反问道:“你为什么不看电影了?”
温宛冰垂着眉眼:“以前看过。”
“好巧,我也是。”
傅珺雪说完这句,不知道在想到了些什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蚊香,尖头粗糙的枝条有时落在灰烬里,有时落在蚊香上。
蚊香被戳断开。
那一截掉落在烟灰里,火星子忽明忽暗。
傅珺雪像是才回过神,她盯着掉落的一小截很轻地“啊”了声,从随身斜挎的包里摸出打火机:“再重点吧。”
“不用了。”温宛冰站起身,侧头看向投影仪,“电影结束了。”
老人们还留有几个在小公园里闲聊,何秀英和张叔也在其中,何秀英摇着扇子帮温星赶着蚊子说:“你弄完那个投影,就先送他们回去吧,我和你张叔等人都散了再走,把这几个凳子也带回去。”
温宛冰帮张叔收拾好支架投影仪后,先回了趟家放下凳子,让海聆把寄来的礼盒带走。
下楼到了停车位前,傅珺雪接到一通电话,温宛冰听见她问对方:“又怎么了啊,嘘嘘小祖宗。”
不耐烦的语气,却是极温柔宠溺的语调。
不知道是曾经的哪个客户。
像是又要下雨了,空气有些闷,温宛冰没继续深想,转头先送海聆离开。
看着海聆将礼盒塞进行李箱,温宛冰开口请求道:“下次别送这些了。”
海聆深深地闭了闭眼,突然说:“前段时间,又梦到你姐姐了。”
温宛冰羽睫轻轻颤了颤。
“梦里她和我说担心阿姨,担心星星,也担心你,怕你们过得不开心过得不好,”海聆揉了揉鼻梁解释,“我也不知道我能够做些什么,所以醒来后想了很久,就下单买了这些。”
温宛冰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攥得很紧,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细微的疼一点点漫开。
在她的梦里,总是那个血色与夜色融合的场景。
她唇瓣碰了碰,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如鲠在喉,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我知道了以后不送了,别多想。”海聆发动车子说,“先回去了,再见。”
温宛冰依旧没吭声,海聆叹了口气,驱车离开。
片刻后,傅珺雪结束了通话,将车开到温宛冰面前,车窗降下,她懒散地靠着窗沿,看向她攥得很紧很紧的右手:“温宛冰,栀子花要被你捏烂了?”
仿佛一下被从不断塌陷几乎要湮没口鼻剥夺呼吸的泥沼里拉扯了出来。
温宛冰神思回笼,松开手,背在身后,克制地深呼吸,摊开另一只手说:“它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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