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徐铁珊来这,就是为了让给那些山西土财主一个压力,进而从他们口袋的掏银子,为了修铁路,他向校长许诺,不会影响到铁路公司的股票债券发行,这意味着他不能够在大连、天津以及上海、武昌、广州等交易所发行铁路债券或股票,其它地方不行吗?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两个地方尚还是空白,一是山西,二是陕西,山陕两地自古都有经商的习惯,且都有窖藏白银的习惯,不过后者的本地富绅于“同治回乱”时几被杀尽,以贩盐起家的陕西大家更是十家不存一二,元气至今仍未恢复,所以相比之下,能指往的上的也就是山西绅商了。
“总经理,你觉得这些山西商绅会把银子拿给咱们吗?”
相比于总经理的自信,李裕民反倒没有多少底气,众所周知,在东北的报纸上明末晋商的“汉奸”之举,可谓是指责至极,甚至还连载了历史故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岂会心甘情愿把银子拿出来?
“你是想说,咱们把他们骂的那么厉害,所以他们不敢把银子拿给咱们是不是?”
瞧着远处路口的那一阵在街上横冲直撞疾驰而来的马队,徐铁珊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在这张恒除了各大号,谁人还敢这般张狂。
“你放心,咱们在东北骂的越厉害,他们就会越想把银子拿给咱们使,别小瞧这帮子山西人,随便拉出一个大院来,往院子里一挖,都能起出来几百万两,要知道……”
话声稍顿,徐铁珊用颇为感慨的语气说道。
“百年的积聚,可不是其它地方所能相比的,再者,现在南方可还没从长毛之乱中恢复元气来,如果他们愿意拿银子,别说是一条铁路,纵是十条铁路亦能修得!好了,他们来了!走,咱们去和他们谈上一谈……”
说着,徐铁珊便起了身,往楼下走去。那些人差不多也该到了。
大成货栈在城西代王巷巷口,郝建美等人来到龙云货栈门前,纷纷跳下马来,跳下马的壮丁们,纷纷往的这货栈前一站,瞧着这一幕,周围一些胆小的路人无不是纷纷回避开来,那些些摊贩更是急忙起了摊来,生怕殃及池鱼。
穿着一身绸衣的郝建美下马后,那脸色依然板着,立即沉声吩咐道。
“兴子,你把好前门;二不愣,你们几个把院子围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这边吩咐着,那边郝建美对身旁几位商号的掌柜做了个请字。
“老几位,咱们进去吧!”
“郝掌柜的先请!”
在他人的相请中郝建美自然是不示弱的走在最前方,先前的请,不过只是客气罢了。大步走进货栈。
财气就是底气!
虽说在旅蒙商号中间,论资历大盛魁不是当年投着从龙的先机,凭着皇太祖开出的龙票。进了草地的老号。可毕竟也是随康熙爷一同进过草地。两百年苦心经营,势头早压过那些供着龙票却早已没落的老号,现在在蒙地谁人不知大盛魁?
在这个时候,他郝建美自然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方,若是他不去牵这个头,只怕这头便牵不出来。
一干人众气势汹汹的进来,虽说是未带刀枪,可却依然吓坏了货栈里的人。有的客人以为是官府来查案,寻机想溜,有的人更是茫然的瞧着进来这一阵人,寻思着这些人的身份,显然,他们并不是官府中人。
见有人想出去,跟在郝建美身边的长随,更是把猿臂一伸,挡住他们去路,大声喝问道。
“都别走!……哪位是掌柜?”
他的话声不过刚一落下,一个脸侧带有颗黑痣的人挤出人群来。在张恒这里,谁人不知道大盛魁的郝掌柜,这可是平素见也见不着的贵人。
“哎哟,是郝掌柜的您老人家来了,小的是这儿的掌柜,小人姓李,李万春。给您老请安了……”
打着鞠,请着安的李掌柜心里头却又不禁犯起了嘀咕来,拉这么大的阵势,这是要干啥?
“李掌柜,今日打扰,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话的依然是郝建美身边的长随,郝建美同几位掌柜的却已经落坐了,接着旁边一位元盛德二柜厉声道。
“少废话!爷问你,前儿个是不是有几位穿洋装住进你们这了!”
李掌柜眼珠一转,稍作镇定,连忙说道。
“啊,有,有……”
那几位是怎么得罪了这些号上的大人物的?还能把这能数得着的商号都得罪了一遍。早知道那些人是个麻烦,就不图那几两银子的房钱了,在张恒得罪了官府,也比得罪商号强,更何况还是这些数着得的商号,得罪了他们,莫说是在张恒,恐怕就是在山西、直隶也不见得能呆得下去。
这么多年,不知多少人,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些人,落得个家破人亡,最后不得不远避他乡,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又那能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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