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住了她:“笙笙。”
她回头:“嗯?”
沉默地看了她须臾,宇文冲锋了问:“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她没有一丝犹豫:“是。”
那就好。
“那就好好过。”他笑了笑,眼里有几分释然,几分玩世不恭,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不知为何,他在笑,可她在他眼里看不到光,何时开始,他累成这样了,又多久没有肆无忌惮地笑过了。
“你也一样,”她说,郑重其事,“宇文,要好好过。”
他笑,训斥的语气:“管好你自己就行。”停顿了一下,“好好赚钱,你可是我的摇钱树。”
“行,我多开几次演唱会。”
他挥手,赶她:“去吧。”
“嗯。”
她走了,他隔着衣服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嗤笑,什么摇钱树啊,就是讨债的,他得还一辈子。
突然,幽幽一道声音插过来:“再看就露馅了。”
宇文冲锋收回目光,也没瞧谢荡一眼,直接进了放映厅,找了个视角好的位子坐下,谢荡跟在后面,刚要坐下。
“滚,”他嫌弃,“别坐我旁边。”
谢荡被宠坏了,脾气大着呢,大喇喇地坐下,偏跟他对着干:“我就要坐。”
宇文冲锋懒得理他。
陆陆续续有人进放映厅,有些吵吵嚷嚷的,宇文闭目养神,耳边,谢荡毫无预兆地说了句正经话:“宇文,如果可以,别喜欢笙笙了。”
一辈子那么长呢。
宇文冲锋没睁眼,满不在乎似的,云淡风轻地回了他句:“如果可以的话。”
谢荡哼:“我见过的人里,你是最蠢的。”
这家伙,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死不悔改,认真又怂。
宇文冲锋掀了掀眼皮,动动肩膀,一脚踹过去:“我见过的人里,你是最欠揍的。”
谢荡难得生出的几分多愁善感,被他一脚踹了个烟消云散,彻底炸毛了:“妈的,老子今天穿白色,你还踢我!”
他再补上一脚:“让你别坐我旁边的。”
西装裤上多了两个脚印的谢荡:“……”
割袍断义吧,这兄弟,他不想要了。
窗外满街霓虹,今晚的一轮月很圆,休息室里没开灯,姜九笙走到床边,轻声唤:“时瑾。”
“嗯?”时瑾睁开眼,目光有点惺忪,药物作用,他困顿得很,喉咙发紧,“笙笙。”
姜九笙很小声:“电影要开始了,要看吗?”
时瑾掀开被子坐起来:“你演的,要看。”
九点半,电影首映。
第一次公开放映,除了制片方、投资方,以及一些专业的电影人,剩下的便是粉丝和各地的影迷。
《帝后》时长一百零五分钟,从八十九分钟开始,放映厅便能听到一阵一阵的抽泣声。
那是炎泓帝与定西将军的最后一场戏,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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