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蛇类并不依靠猎物发出的声音来判断他们的方位。而像这样肉眼无法看清楚的环境,对人类来说是灾难,但对它们来说,却丝毫不会给它们造成困扰。
秦时在黑暗中加快了动作,但周围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而且更糟的是,当头顶传来的腥风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他开始感觉不到贺知年的位置了。
秦时心里稍稍有些慌乱,有意识的朝着贺知年先前的位置靠近,却不料脚下踩到的一块石头忽然松脱,他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向下滑去。
碎石沙土稀里哗啦的随着他一起向下落,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他手臂上拽了一把。
但在一片慌乱之中,这一点感觉并不是那么清楚,因为秦时发现自己下滑的趋势有些收不住了。
他像是又一次掉进了那条地裂时出现的地洞,耳边风声轰鸣,意识也仿佛被呼啸而来的狂风绞碎,只知道自己在疾速下滑,却无法捕捉到周围任何的一点信息。
这一段时间仿佛很长,又好像一闪就过去了。
秦时感觉自己的魂儿终于追上了极速下落的身体,然后啪的一声理智归位,他的感官也随之归位。
他听到了从脚下传来的越来越激烈的水声——是地下河。
与此同时,有淡淡的光亮从下方传来。
地下河宛如一条被囚禁在地下的恶龙,咆哮着、撞击着两岸陡峭的岩壁。岩壁上不知寄生了什么奇异的生物,在黑暗中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微光,像夏夜里一片密集的萤火虫。
但这奇异的景色也只是在秦时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极为模糊的残影,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坠入了冰冷的河流之中,瞬间没顶。
秦时意识中最后的一个动作,就是按住了口袋的粘扣,他想让口袋能扣得更紧密一些,不要把那只白胖胖的鸟蛋给甩出去了。
汹涌的河流中,秦时的意识浮浮沉沉,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托着他的身体,但又觉得这种被托起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幻觉。
黑暗中有微光朦朦胧胧地闪动,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辆疾驰的车辆之中——因为车速太快,路灯的光被拉成了一条条虚幻的亮线。
或者是他在执行夜间任务的时候,透过直升飞机的窗口看到过的某一个城市瑰丽迷人的夜景。
幻景慢慢消融,逐渐恢复的意识将他的神智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
耳畔依然是汹涌的水声,但他却并没有浸泡在水里,而是躺在一处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浑身上下已经冰冷入骨,连痛感都已经麻木。
秦时艰难地转动头部,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似乎是河道转弯处,泥沙堆积起来的一片矮坡。坡下就是奔涌的河流,而河对岸则是一片光滑的岩壁,近乎直上直下的角度,像有人用刀斧削出来的一样。
无数细微的亮点正攀附在岩壁上,给幽暗的地洞带来了一抹梦幻般的光亮。
秦时无法透过头顶上方的黑暗,判断出他们距离地面的距离。但不用计算他也知道,要想顺着原路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秦时低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
是贺知年。
他无知无觉地躺在他身旁,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肘。
秦时眨眨眼,怀疑是自己不想跟同伴分开的迫切心情让他产生了幻觉。他很难相信世界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竟然没有被水流冲散。
他无法想象在他入水失去意识之后,贺知年都做了什么。
秦时试探贺知年的呼吸脉搏,发现他并没有溺水,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他像是精疲力尽之下,昏睡了过去。
秦时的手停留在他的胸口,感受着贺知年胸腔里一下一下缓慢的跳动,他有一种跪下来磕个头的冲动。
他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定有一位神仙从这里经过,在他们身上施展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法术,让他们都幸运地活了下来。
他试着掰开贺知年的手指,却发现他抓着自己很紧。秦时一只手根本掰不开,也就不敢使劲去掰,转而想到了口袋里的鸟蛋,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
一摸之下,秦时才发现装在口袋里的东西已经不是一个圆润的形状了,它整个瘪了下去。
秦时的心一下凉了。
他不抱希望地撕开粘扣,从口袋里把鸟蛋掏了出来。
鸟蛋朝外的一面出现了一片蛛网似的纹路,整个向内瘪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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