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的锦城生活不到五年,过上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因我们身份特殊,从未体验过世俗男女的激情缠绵。两情相悦,赛神仙的快活,那是别人的,对我是奢望。在锦城,耳边听到的我,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况,差不多的锦城人都有自己的“约方”,也就是情人,有句笑话,卖葱子的和开面馆子的,会成为“亲家”,而且加入这支队伍的人越来越多,再想到自己的尴尬,我是哭笑皆不得。妖叔说,你活该。我说,我没惹你。妖叔说,你听你幺妈怎么说。
来到避风巷,茶楼生意很好,安排客人就位后,房姐热情接待了我。
房姐朝那边指了指说,那个穿米黄色风衣的女人怎么样。。。。。。
我问:“什么怎么样?”
房姐推我一把说:“给你介绍的约方。”
妖叔激动地催促说,赶快接到。
我说,我是太监,对女人没兴趣了。
妖叔说,好好练大漠文修功,会有恢复的那一天。
我说,那是多年后的事儿了。
妖叔说,现在听你幺妈的。
我说,我要不听她的呢?
妖叔说,除非你把太监当到底。
穿米黄色衣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呀?能否真的调动得了,我自认为不低的审美心,虽然我混了这么些年,依旧是科员,然而我血统的高贵,岂能勉强?虽然我一直睡的是宽床,可也不是随便什么死猫、烂耗子能将就的。进来打牌的人已经被座椅分割,打麻将的人很多,我却没有在意哪个女子穿了黄色风衣。
房姐说:“她说,她晓得你。”
我说:“我多出名哟,连个麻将女都晓得。”
房姐回来荡去地招呼客人,又撞我一下说:“你问她呀。”
我尴尬地站了站,不见了房姐,便出了门。茶楼嚯嚯的打牌声、喧闹声离我渐行渐远。陡然间我了无心绪,房姐搪塞一个女人敷衍我,或有什么目的,我也没有因欲望而空头欢喜,说实在的,我对房姐这样的女人不敢恭维。妖叔说,你就这样走了,不礼貌吧。我说,不习惯那环境。妖叔说假清高。我说,你以为哦。妖叔骂我,你活该是个太监。我回骂,老流氓,你想在我身上揩油,休想。妖叔继续道,我咋就找到你这个吃素的嘛!我吃的一笑问,你这色妖,欺负过不少女妖吧。妖叔来了兴致说,不是爷爷我夸海口,宇宙间啥样的妖精我没玩过,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我要说出来,你听也没听说过,哈哈,想起我都流口水。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絮叨。
忽然妖叔大声说,我的天敌猪八戒要来了,我得加紧修炼,不跟你废话了。我说,你是猪八戒的对手吗?妖叔说,当然,我这回去把它耳朵拧下来下酒。我说,可以,我请你喝酒,喝三生三石十里桃源那个桃花醉。妖叔说,真有这个牌子?我说,书出来后引火了,商家用桃花酿酒,真好喝,我试过,一喝我就到了仙界,摆脱了扮猪的屈辱。妖叔又说,没有现在辱,何来今后的醉呀。我说,格格托梦也这样说,我听格格的,格格是我的天啊!妖叔说,你需要我打听格格的近况不?我说非常需要。妖叔说,我记下了。
我在花团簇拥的街,低矮狭窄的巷晃悠着,抵达城东边的住处已是中午。望着这扇陈旧的家门,我想到房姐茶楼门的高档。就这么离开真是不礼貌,理智告诉我,还是该给房姐打声招呼,转身下了几步楼梯,我拿出手机拨了房姐号码,却一直占线。我只好转身上到自己的家门,准确说是父母的家门。我没有房子,只得和父母挤在一起。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却猛地听见陶瓷器具砸碎的声音。接着便是母亲的哭泣和埋怨声:“有话好好说呀,东西招惹你啥了?”“拍”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上的声音,父亲怒吼道:“你养的好儿子,二十大几了,上班时间东游西荡,他要晃荡到什么时候,老子像他这个年龄,局长都当了三年了。”
母亲叹道:“霍去病二十岁还封侯呢,时代不同,不能拿年龄比。再说了,儿子有他的难处。”
父亲吼道:“人活一世,哪个不难?要说不难腿一蹬,一口气不来就不难了。”
母亲尖叫道:“你这像当老汉说的话吗?”
父亲又道:“就看不来,那二流子的习性,你转告二流子,再这么不思进取,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母亲说:“你对我母子意见荏大,该不是还惦记那小妖精吧。”
父亲说:“别瞎扯。”
母亲说:“就该喊那小妖精给你生个儿子,不然,你就不会这么着难了。”
父亲说:“你要我犯重婚罪哟?”
母亲说:“你要多个儿子,心里就舒坦了”
父亲叹气着。
母亲说:“房丹那妖精就在锦城,你回来她就跟回来了,还去了趟国外。”
父亲说:“你在调查我!”
母亲说:“我是关心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和你离婚,你娶她。”
父亲说:“这把年纪了,说这话也不怕笑掉大牙。”
果然,父亲当年风流过。我拿起钥匙的手立即收了回来,不用多想,我折转身下了楼。妖叔说,信了吧。我怼他说,不信。妖叔说,别走呀,继续听故事呀。我说,我没兴趣。妖叔说,你越来越任性了。我说,不喜欢把我弄死得了。妖叔说,拜托别说这丧气话,我修行之中,怎么离得开你。既然听到了刚才的话,我必须提醒妖叔,今后不许打我幺妈的主意。妖叔说,我也就过过嘴巴上的瘾。我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七仙女到哪了?妖叔说,快到锦城了。我说猪八戒呢?妖叔说,他去了一趟高老庄,拜见过气的岳母后,然后下到了下游的怒春江。我说,猪八戒要到锦城,你的对手来了。妖叔说,这个猪二流冲着七仙女来的,我必须加紧炼功,不然七仙女会被他夺了去,不废话了。
和妖叔闲扯完,刚才父亲侮辱我的话,锤子一样敲打着我的灵魂。我的身体像一阵邪风裹卷着冲出了大门,在奔向屋后的山垭口前,我以最大的毅力控制住了我的冲动。
来到路旁的小卖部,我愣怔着。或许我的脸色已成一张白纸,使得小卖部的老头慌忙勾下了头,不忍心看我的表情。我体内的血在汹涌的奔腾着,一直冲撞着我的心房,我听见了我内心打鼓般的雷鸣:我谁呀,我到底干什么来了?活人咋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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