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她五天没吃,身体虚弱,抵抗力下降,再加上吹了风。高烧起来,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偏偏还没人知道。见不得霍沉渊也就算了,连个佣人也不派。她想,这次是真的死定了。她也不怕死,但怕死得不明不白啊!她昏迷前,再一次试图给霍沉渊打电话,明知道自己被拉小黑屋了,但还是固执地拨通。这一次,竟然显示了忙音。她高兴坏了,那一瞬就像是在大海上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块浮木。只可惜,她游不过去了。电话还没接听,她就撑不住了,直接晕死过去。霍沉渊看着手机,呼吸都是微妙的。他眸光晦涩,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滑动接听。他给的惩罚这么重,她肯定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只要她保证,永不再犯,他会选择原谅的。霍沉渊没有开口,在等简歆月先服软。只是电话那端,没有任何声音。他瞬间蹙眉。她不是很迫切地想找自己吗?电话打通了也一言不发?既然如此,那就再关两天,反正正常人类的极限是一周。霍沉渊挂断电话,可一整天都心绪不宁。他给别墅打电话。“太太这几天有求饶过吗?”
“没有,就第一天让我们开门,但我们没答应。”
“后面呢?”
“太太没闹了,房间很安静。我们按照先生的吩咐,没给一粒米一滴水,房门也从未打开过。”
霍沉渊听到这话,狠狠蹙眉,竟然因为她们的严格执行而心情烦躁。他们就不会阴奉阳违吗?霍沉渊开了一下午的会,下面人说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想着早上那通没有声音的电话。她是不是饿晕了?应该不会吧,顶多虚两天,不至于晕。可万一呢……霍沉渊猛地起身,椅子推后一大截,发出刺耳的抓地声音。下面董事都奇怪地看着他,因为霍沉渊明显急了,一句交代都没有就冲了出去。喻繁看懂了,紧随其后。“爷,你要去哪儿?”
霍沉渊不说话,直接坐电梯下车库,要去开车。“爷,你还在乎那个女人的死活吗?我们都被她伪善的外表骗了!”
喻繁之前被卓黛欺骗伤害过,现在看到这种女人,恨不得千刀万剐。“她乐意骗我就行,滚开!”
他厉声说道。“爷,就是因为她拿捏准你的心态,知道你非她不可,她才会如此胆大包天啊!”
“那又如何?是她先认识的季焕,要没有我的插足,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不在意她和谁有一腿,只要她还回来,还在我身边就行!”
电梯门开了,霍沉渊一把推开拦在眼前的喻繁,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到家。他隐隐觉得,简歆月出事了,她正在远离自己。他慌了。他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开车,没想到喻繁拦在车前。他危险眯眸,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脚油门踩到底。撞死算了!此刻,霍沉渊只有这一个念头。喻繁吓了一跳,好在看车子一启动,他就做好了随时躲闪的准备。车子近乎是擦着他的衣角开走的。喻繁惊魂未定,知道霍沉渊彻底疯了,被这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半路,霍沉渊打通别墅的电话。“去看看太太现在怎么样,让厨房准备一些流食,她太久没吃东西,不能吃太硬太油腻的。牛奶……热一杯牛奶……”“你们能不能快点,快啊!”
随即,他听到开锁的声音。“哎呀——”有人惊呼。“太太,你没事吧?”
“好烫,太太发烧了,人也摔在地上。”
“快……快送医院!”
霍沉渊隔着电话,心都揪起了。现在,他只想把自己捅两刀!霍沉渊直接去了医院,看到了憔悴消瘦的简歆月。他的心脏瞬间揪起。他守在床前,看着她手背上插着好几根管子,吊着不同的吊瓶,整个人虚弱的样子令人心疼。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眼神如胶一般锁定在她的身上,一眼万年。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她要这样对自己?他改,他改还不行吗?简歆月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很黑很冷,像是永夜一般。她一直在往前奔跑,试图离开这片黑暗,可是等她力竭,浑身虚脱,又渴又饿,也没能逃离这个鬼地方。突然,有一束强光刺进瞳孔。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睁开了眼。她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救赎。但万万没想到,她看到的是霍沉渊那张脸。心……一下子沉入万丈深渊。霍沉渊触及到她的眼神,她眼底是无法遮掩的恐惧。“你怕我?”
他喉咙沙哑。拳头无声无息捏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声音干涩,因为许久未进水的原因,即便输入了营养液,可是体内空虚饥饿的感觉还是在的,异常难捱。“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我没有点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甚至都没有大张旗鼓去动季焕!”
“这和季学长有什么关系?”
她一头雾水。她就出了一趟国,她承认自己撒谎了,根本不是因为工作,而是……难道,霍沉渊查出了什么?“你知道了?”
她微微心惊。“我当然都知道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决定骗我,能不能手段高超一点?”
他眼神冷得吓人,像是毫无体温的冷血动物。“不是这样的……我也是怕……”她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不想霍沉渊太伤心。可是手还没触碰到他的衣袖,霍沉渊竟然无情躲开了。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床畔,冷眼看她。“从今往后,我不准你再踏出家门半步!”
“不准我出门?”
简歆月紧紧锁眉。霍沉渊要是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经嫁给别人,贪慕虚荣放弃了他,霍沉渊应该怎样?会发疯,想杀人……但绝对不是要囚禁自己。她不禁怀疑,霍沉渊真的知道自己出国是做什么了吗?“你……真的知道我这次出国,干了什么?”
霍沉渊抿唇不语。他神经绷得厉害,下颚紧绷,一双眼阴鸷可怕。“霍沉渊,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她更加怀疑了。“你要杀要剐我都能接受,但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说啊……”话音未落,那略带薄茧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如梦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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