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就回到自己的床位休息了。大小姐,这个人脾气古怪得很,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听说以前是个杀人犯。他的妻子被人杀了,他复仇把对方给杀了才坐牢的。判的是无期徒刑,然后跟一群人偷跑出来的。”
“上船的时候,身无分文,但一身的力气,正好我们船上有大量的货物,每到一个港口都要卸货。他干起活来倒是一把好手,不像别的人干一天就累得不行了,他天天都能干,一天能搬四五个小时呢!”
那人说到这,都觉得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语气里都有了得意。少女这才注意到,战野的肩头磨得赤红,甚至出现了斑斑血迹。可他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继续扛着货物。少女从一开始的气恼到现在的冷静,看着战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好奇。“把他调到我身边做保镖!”
“大小姐这是要提携他啊?真是他的福气!”
晚上战野回到了船舱,就有蛇头来找他。战野跟着去了。他看到了那一身红裙的少女,长发卷曲,混血的眉眼,热情洋溢。“快叫大小姐!”
蛇头命令地说道。但战野充耳不闻。“你是哑巴不成?快说话!”
蛇头气地在他膝盖上狠狠踢了一脚,可战野还是站如松柏,没有摇晃半分。“你……”蛇头被他的倔脾气气到了,撸起袖子就要揍人,却被大小姐阻止。“他来船上这么久,有说过话吗?”
“有啊,之前还和人起争执,说了话呢。”
“那就是不想说,不想说就不说,多大点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身边的人了,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确保我的安全。跟着我,我保证你过得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听明白了吗?”
战野轻轻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招呼也不打一个。“你这个人……”蛇头都气了。大小姐也被气笑了:“在我手底下做事,我倒要看看他嘴巴有多硬,能一直不说话不成?”
她看似是提携人,实际上是变着法子折磨他。敢冷眼嘲讽她的,这辈子还没人敢呢。不知死活的丑八怪,你给我等着吧!……战野走得轻松,丢下个刚出生的孩子给新手简歆月,把她忙得焦头烂额。家里请了好几个月嫂,轮番照顾孩子,寸步都不离人。简歆月每到夜里,总是睡得不踏实,因为孩子晚上哭得厉害。她总要时不时地去查看,以至于自己也没有睡好。今晚,孩子明明没有哭,可简歆月却觉得哭声一直萦绕耳畔。她掀开被子:“我还是去看一眼吧。”
人还没下床呢,就被霍沉渊拉了回来。“不准去!”
他生气地说道。“你和他较什么真。”
“如果你一次两次,我也就忍了,你晚上恨不得住在那边!一个晚上要去看七八次,你自己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还有,我是你老公!他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可是纪婉姐的孩子。”
“不像她。”
他不乐意的说道。如果这孩子像纪婉的话,或许霍沉渊还没那么大的怨念,可偏偏这孩子像极了战野,越长大越像,身上属于纪婉的影子渐渐淡去。以至于,霍沉渊怎么看这个孩子都不喜欢,恨不得直接丢掉的那种。简歆月有些哭笑不得。霍沉渊每天都在干什么?吃小孩子的醋。吃阿猫阿狗的醋。甚至路边的花花草草,简歆月夸一句,他都不乐意!“我就去看一眼好不好,我有些不放心。”
“那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不放心的,乖乖睡觉!”
他霸道地锁着她的身体,不准她离开。简歆月万般无奈,却也只能答应。她最近的确有些精神衰弱,明明有那么多人帮忙,但很多时候还是恨不得亲力亲为,交给别人有些不放心。霍沉渊的怀抱温暖结实,再加上的确累的厉害,她很快进入了梦乡。霍沉渊本来要准备入睡,却接到了主治医生的电话。他立刻打起精神,无声无息地出了卧室。“心脏源找到了?”
女儿再过半年,就可以移植心脏,如今已经快到日子了。孩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每天都有显著的变化,可以离开保温箱,转到了普通病房,有专门的护士看管着。“心脏源的事情……出了点差错。”
“什么意思?”
霍沉渊狠狠蹙眉。“这边有资源,但是却被人抢先占了名额,你的女儿还要再等等。”
“是谁。”
霍沉渊的语气瞬间冷彻入骨,隔着电话主治医生都觉得背脊有着丝丝凉意。“政体里的一个人,具体是谁不方便透露。但……现在的确是插队了,我们只能寻找下一个,应该还来得及。”
“来得及?”
霍沉渊的脸色铁青。过了半年,女儿就有动手术的条件,如果一个月内不进行换心手术,她的心脏负荷不了。因为这不只是早产生下来的弱症,还有一个先天原因。是基因问题!简歆月的母亲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她的小姨柳沁也有。简歆月之所以现在表现得是个正常人,因为这是隐性基因,爆发出来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他也害怕,怕以后简歆月突发恶疾。“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他现在想把对方杀了的心都有。可偏偏,医生守口如瓶。要是按照霍沉渊以前的脾气,这个医生就已经遭殃了,可现在有简歆月潜移默化的改变下,他不迁怒于无辜之人。他能告诉自己,已经是尽到了一个医者本分,他完全可以骗霍沉渊说医院这边一直没有找到适配的心脏源。眼看手术迫在眉睫,原本就轮到他女儿的心脏,却不翼而飞!霍沉渊一个人在夜色里待了许久,肩头上都落了许多露水,冰凉入骨。如果正规渠道走不通的话,他不介意走一些旁门左道。他让人去暗市查。哪怕他想毁了这暗市,但现在还需要它。这里有各式各样的肮脏交易,贩卖人口、军械、毒品,拍卖盗墓贼偷出来的文玩古物,只要写进法律里的,在这里都能看得到。这里有着自己的一套秩序,有买凶杀人的,也有红灯区。来这里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基本都是走投无路,无牵无挂的。霍沉渊要去一趟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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