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止在外边抽烟,黑人走出来,看了他一眼。
他淡淡地回瞥,将一张五十美元的钞票拍在他胸口。
黑人青年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汽车旅馆一晚上的住宿费是用当地货币计算的,换算成美元,大概十美分左右。
这一张五十元的美钞,是旅馆几个月的收入了。
谢斯止没有理会青年的惊愕。
他进到屋里,虽然不能算焕然一新,但确实干净了很多。
为了驱散房间里的异味,黑人青年甚至在窗口点了一根熏香。
许鸢还坐在藤椅上。
“去床上睡。”他走过去,把香掐了,“这一趟的目的地是七百公里外谢氏的工厂,中途我不会再停车,这是你唯一能躺下睡觉的机会。”
许鸢看着他指尖的断香:“它的味道很好闻。”
“在这种内战刚结束,法律还无法顾及到每一寸国土的地方,一切都要谨慎。”谢斯止把那截香沿着马桶冲了下去。
许鸢问:“这是那一年里,你在这里学到的经验吗?”
谢斯止淡淡地说:“我学到的,远不止这些。”
许鸢仍然靠坐在椅子上,他眉梢一挑:“不去床上,是在等我把你抱过去吗?”
许鸢这才慢吞吞地动了。
床是单人床,两人一起睡,必须要身体紧挨。
她不知道谢斯止什么时候会上来,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靠近床沿,留了很大的一块位置给他。
她躺了很久,背后都没有声音。
精神实在太疲惫了,不知不觉,许鸢睡过去了。
安静的集装箱里,只能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声。
她将自己团起来,如同一只冬天里警惕且需要温暖的动物,蜷缩在床边。
谢斯止熄灭油灯。
他靠在藤椅上,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就着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一点月光,视线贪婪地梭巡在女孩的脸颊。
尽管他知道,许鸢对他没有防备的保质期很短,一个月的期限一过,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依然忍不住心底的柔软。
像这样静静地看着月色映在她脸颊,他觉得自己可以保持一整晚的清醒。
就像吃了精神亢奋的药物,身体,灵魂都陷入了癫狂的干渴之中,睡不着,也浇不灭那反复燃起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仍是夜色,许鸢睡到中途醒来了。
她睡迷糊了,朝身旁一摸,床单冰冷,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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