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许鸢不敢撑伞,怕目标太明显,好在门外有保镖用的雨披,她披上雨披,跑进暴雨里。
庄园占地广阔,建筑很多,被关在房里太久,加上雨幕迷住了视线,好不容易才辨认清楚方向。
许久不运动的缘故,许鸢身体很弱,跑上几步就喘得厉害。
东侧门偏僻,附近杂草无人清理,长到小腿高了,小路泥泞,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陷的脚印。
因为仓促,许鸢还穿着室内的拖鞋。
脚背和腿肚被野草刮破了,她疼得速度慢下来了。
雨夜昏暗,血迹和雨水混在一起,脚底还粘着泥巴,每一步都很难走。
许鸢被地上一团树根绊倒了。
雨披的帽子滑落,乌黑的长发瞬间就被雨水打湿了,但还没等她爬起来继续逃跑,头顶便被一把黑伞遮住了。
许鸢仰头。
谢斯止手中的伞朝她倾斜过来。
一阵凉意沿着脊椎骨蹭然蹿了上来,比这春夜的暴雨更冷。
“怎么弄得这样狼狈?”谢斯止声音很平静。
他掏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她小腿上被野草刮出来的血痕。
许鸢:“你……”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她唇色苍白,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
“你是想问这个?”谢斯止掀起眼眸与她对视,指尖捏着一个小纸包。
正是医生白天给许鸢的安眠药,可她明明已经放进橙汁里了。
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在你把它放在料理台的角落里去洗手时,我就换过了。”
被她当成安眠药掺在橙汁里的,不过是普通的维生素片。
在此之前,许鸢接触的一直是他的感情世界。
关于他的心机和手段,她即使听说,却很少亲眼见到。
这一刻,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谢斯止早就知道她的计划,却隐忍不发。
在她离自由只有一步的时候,出手将她扯了回来。
这比从来没有见过自由的模样还叫人心寒,相比之下,更冷的是他的手段。
这世界是座囚笼。
只要他不许,她就逃不掉。
就算好运地逃走了,也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容纳她。
她被他攥在手里,就如同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保镖接过谢斯止手中的伞,为他撑着。
谢斯止弯腰,扯掉了雨披,将满身泥巴的许鸢抱了起来。
尽管他没有对她今晚的行为表态,但透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还有侧脸冷峻的线条,许鸢可以看出——他动怒了。
他温柔地抱着她,嗓音却凛冽得令她颤抖:“你一次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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