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想在阵亡前再看一眼家乡和亲人,为此,许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郭先生,你说你不常喝酒,但这酒量可真不一般啊!”周仓似乎发现了什么,感叹道。
“嘿嘿,喝不醉的都是那些不会喝酒的,把它当水喝了!”奉孝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抖了抖酒坛,发现不够一碗。
“没酒了?”徐晃站起身来,拾起地上的空坛子,逐一晃了晃。
“下次,郭先生,下次我再多弄点,喝个痛快,今天看来是喝得不够尽兴啊!”徐晃摇摇晃晃,开始有些飘然。
“好,一言为定!”虽然不清楚徐晃从哪儿弄来这些酒,但这浑酒确实有些力道。
火堆渐渐熄灭,月光隐匿,众人便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以天为被,以地为铺,悄然入睡。
第二天,郭嘉再次深入地宫。
经过一夜的休养,张角的气色稍微好转,他换上了一身新衣,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黄光。
尽管如此,他还是半躺在那张硕大的床榻上,床榻上摆放着一张书案,书案下放着一个软绵绵的座枕。
“过来吧!”张角伸手指了指书案旁边,显然是想让郭嘉也坐到榻上。
郭嘉提着装有文房四宝的箱子,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坚定地走了过去。
此时,张角那张苍老的脸在他眼前更加清晰了,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贵族的气质,这与他的出身毫无关系。
“还是用竹简记录好,宣纸太贵重,而且容易丢失。”张角仔细检查打开的木箱,挑中了几卷竹简,显然想让自己的记录保存得更长久。
每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无一例外,都希望在史册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于是,按照张角的意愿,郭嘉展开书简,研好浓墨,将笔润上。
张角看着郭嘉的一举一动,赞叹道:“真正的读书人,讲究!”
郭嘉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后悔自己没有藏拙,让对方一眼看透。他勉强笑道:“贤师过誉了!”
这个细微的对话,透露出两人心中的波澜,张角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而郭嘉则在心中权衡着每一个细节。
这一刻,地宫中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在无声地交锋。
“应该是永和五年,汉朝与匈奴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战,匈奴左贤王率军攻入并州,我的父亲在壶关坚守,然而,那一年壶关沦陷,远在冀州的母亲正怀着六甲……”张角的思绪仿佛穿越了四十多年的时光,回到了那个他仅十四岁的年头。
“那时,母亲怀着三弟,二弟张宝还未学会走路。”
“父亲阵亡的噩耗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了我们原本就脆弱的生活。”
厅内摇曳的灯光仿佛也在追忆,映照出张角艰苦的少年时代,那段岁月,所有的劳作都是为了活命,日子如同黄沙般无情。
“记得那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她终于倒在了乡坤的黄土地上,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和我们兄弟三人道别……”张角的声音低沉而哽咽,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愧疚与遗憾。
他未能在母亲在世时尽孝,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张角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回忆的重担让他肩头微微颤抖,这段记忆不仅是他个人的伤痛,更是那个动荡年代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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