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玛法的表丢了,这是过年时候你祖母送我的,到我手里还没半年呢!”
安康:……
怎么这么多人都盯上您那表了啊!
安康是个有社会经验的人,别看她年纪小,她去年在江南长过见识了。当时上岸就被霍大头他们坑了一次,后来霍大头领着几个混混跟了百岁,到京城后就在勤王府当差,负责给百岁跟车,跟着侍卫们早上送百岁到圆明园读书,晚上再跟着侍卫们再把百岁接回来。
去年安康经常和百岁一起出入,和霍大头认识,听霍大头讲过,码头车站这些地方的混混小贼都是分地盘的,最忌讳捞过界。自然他们也怕官府,民不与官斗,哪怕是混混恶霸也是民,平日里也是躲着官府,官府对这些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些人知道分寸别把事儿闹大就好。
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这就是把事儿闹大了。
安康对身边的太监说:“你现在就去水军衙门见我姑姑,把这事儿跟我姑姑说,请她立即责令铁路衙门找回我玛法的怀表。动作要快,迟了说不定就有人把金子融了。”
太监赶紧租了一匹马带着本地人引路去水军衙门,留下扎拉丰阿气得差点背过去,安康就给他顺气,跟他说:“不气不气,玛法,不必为这件事生气。”
扎拉丰阿说:“这车站的贼也太猖狂!”
偏巧这天莹莹不在衙门,她去进出口商行总号坐镇去了。太监到了衙门拿出腰牌,说是要见公主,公主的属官赶紧出来,又带着太监去了进出口商行。
莹莹看到扎拉丰阿身边的太监很惊讶,得知阿玛带着侄女来看自己,下车就被偷了,简直是惊呆了。
莹莹赶紧收拾一下提前下班,准备去接那对祖孙。
太监看到莹莹就开始哭哭啼啼地诉苦:“公主,您都不知道公爷和大格格有多难,没想到下了车接连遭贼。车站的小吏不近人情,催着公爷和大格格赶紧走,不许在车站逗留,现在他们一老一小坐在车站出口那里束手无策,正盼着您想办法呢。”
这段话全程突出祖孙两个“惨”到家了。
莹莹是不信他的话,觉得阿玛此时八成在生气,未必觉得他自己惨,只会觉得他自己倒霉。而且身边跟了一群人,带了那么多东西,手上又有钱,不过是丢了一块表而已,又怎么可能惨得束手无策。
她跟属下官员说:“你们替我去一趟衙门,让他们赶紧把东西找回来。”
又跟自己的襄理说:“安排船,把我阿玛他们的行李拉到码头上,我们坐船回去。”
她一边出门一边吩咐自己的侍女:“你先回家,让家里准备好房子院子,准备好热饭热水,预备着晚上用。”
吩咐完了才跟太监说:“走吧,咱们坐车去车站。”
出站口周围都是商铺,人来人往很热闹,勇宪王府的行李都在车上装着,一排车停在原地等行李主人,然而行李的主人扎拉丰阿正坐在小马扎上生闷气。
陪
着他坐着的安康远远看到一辆蓝白拼色的小汽车,就用胳膊碰了一下扎拉丰阿:“玛法,我姑姑来了。”
她说完站起来对着车子举着手蹦了几下,车子停在了他们跟前。莹莹从车上下来,赶紧给扎拉丰阿请安,扎拉丰阿看到女儿虽然高兴,却提不起精神来。
安康在一边给姑姑解释:“那小贼偷了玛法的金表,那表是去年祖母特意吩咐造办处给玛法定做的,玛法丢了之后就很失落,这次可难过了。”
莹莹见过丢失的那块金表,是去年海棠病中吩咐造办处做的,到新年前才做好送来。
扎拉丰阿很郁闷,跟女儿说:“这些贼怎么一个两个都看上了我那块表呢?他们偷别的也就算了,偷了别的东西哪怕更值钱我也不会这么急,更不可能坐在这里等,偏偏那是你额娘送我的,她送我了那么多东西,我就带着这一件东西出来,出门还被贼惦记上了。”
安康在一边接着跟莹莹说:“我们除了让人去请姑姑,还派人去衙门里报案了。只不过这会儿衙门里还没给个说法,玛法又惦记那块表,不愿意走,想在这里多等一会儿。”
莹莹就说:“走吧,如果真的丢了也没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额娘也不会因为这个和您生气啊!”
安康也说:“是啊,玛法,咱们上车吧。”
扎拉丰阿摇头:“衙门的人谁不知道咱们家富甲天下,不过一块金表罢了,对咱们家而言丢了就等于是九牛去一毛,无足轻重,到时候弄一块金子送来,说被人融了,再抓个贼顶缸,我能怎么办?只能认倒霉。
我今儿坐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他们看我非要把这表找回来才会用心去找,才会送表回来。要不然这帮人必然会糊弄咱们。”
扎拉丰阿跟安康说:“你还是嫩了些,不知道这些做官的疲懒样子,只有看咱们生气,影响到他们升官,他们才会使出吃奶的劲儿办这事儿办了。要不然那表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扎拉丰阿虽然一辈子没出来做过官,不代表他不知道官场,他自小就在权力中心混,小时候陪着六阿哥读书,尚书房就在乾清宫的建筑群里,这里就是权力中枢。上半辈子给康熙站岗,见惯了那些高官是什么模样。下半辈子看着海棠办事,更明白官员们个个是不沾锅。
安康听了之后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随后忍不住问:“奇了怪了,那表就那么好吗?第一回被偷找回来了,刚才是第二次被偷了。”
莹莹看看扎拉丰阿,从太监手里接了小马扎,陪着坐在扎拉丰阿另一边,就说:“金表光是外面的金壳子金链子就值不少钱呢,可是和里面的机芯一比,也就不值钱了。表这东西在民间稀少,越小越稀少,这样稀少的东西好偷更好出手。”
钟表一直是出口的支柱产业之一,在制作工艺方面分南北派系。南方的都是大立钟,更笨重一些,价格相对较低,已经形成了产业集群,能稳定出口各种造型的钟表。
北方生产的都是座钟,是摆在台面上的钟表。这些钟表一般是富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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