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以前跟着谢缈时还会觉着读不读书都没差,但当遇见温少爷后才知道读书的用处大着呢,要不然温少爷咋能这般聪明了。
温玉安笑了笑没说话,从书架子上拿了本书瞧着。
一上午书铺里来的人着实不少,那奇闻趣事卖得最好,有些人一买就是几本呢,画本子次之,最卖不出去的可能就是科举用书了吧。
就像掌柜说得这般,科举短时间内不会重启,所以这书买的人就少了许多。
掌柜在前头隔一会儿就往书架子里头看看,这来买书的书生钱也付了,书也帮着捆好了,怎得人却赖在铺子里头不走了?
等了一上午也没见着那书生和他的下人从书架里头走出来,实在是等不及了,掌柜便走到了温玉安跟前,说着:“我说这位客官,你在我这铺子里半天是想做什么呢?”
温玉安晃了晃手里的闲书:“家里人不让看出来偷看,反正我也买了那么多书,铺子里不让待吗?”
掌柜皱了皱眉,眼神里透着不耐:“成,待就待吧。”
说罢他便走开了,温玉安放下书后带着小毛一起出铺子在外头吃了饭,等着饭后又来了铺子里,跟中午一样又拿了那本书继续瞧着,这一瞧就是一下午,等着铺子都要关门人都没走。
掌柜这下可是坐不住了,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我说这位少爷你到底还走不走了,要是喜欢这书就出钱买,不买就赶紧走着,还有你手里这本书被你翻了一天,谁知道有没有翻烂呢,所以这书怎么着你都得买走。”
小毛一听赶快说道:“你说话客气点,我们少爷来自家铺子哪有被赶走的理儿,这般对待东家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说话时将自家铺子念得重重的,就是在向掌柜表明身份。
掌柜一听突然笑了出来:“你们就别逗我笑了,你说是你家铺子就是你家了?这铺面可是当今大将军府的,你若是想来铺子里找事儿就是跟将军府过不去,我劝你要走赶快走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这不是巧了吗,这铺子还真就是谢夫人转给我家少爷的。”
小毛说罢拿出了一张契书,上头白纸黑字写着这铺子已经交给了温玉安,还清晰地印着将军府的章呢。
掌柜瞧着那契书嘴角直抽抽,他这些年靠着谢夫人的名头从没受过委屈,就连将军府的管家都没这般对他过,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了一头,当下便嚷嚷着:“不管铺子给了谁,我都得是掌柜,谁要是撤了我掌柜的职,谢夫人定不会轻绕了你们。”
“我娘可是谢夫人的乳娘,我是谢夫人的外门大哥,这掌柜也是谢夫人给的我,你若是不让我干就是驳了谢夫人的脸面,你敢吗!”
掌柜说罢当下便轻蔑地瞅着眼前这书生,他就不相信了,这书生家里头能有比将军府高的官职,量他也没这个胆子再敢叫嚣。
想当初连谢管家都没法子对他,就凭这个毛头小子能有啥本事,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听话,毕竟百姓哪个敢跟官斗,听着谢夫人的名头还不得吓破了胆子。
小毛惊得嘴巴都张大了去,掌柜竟然说自己是夫人的外门大哥,真是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时温玉安不急不慢地说着:“我也没有让你走的意思,只是这铺子转给了我,是不是得让我瞧瞧那账本,也得让我了解一下铺子里的经营状况。”
掌柜听见这书生的话嗤笑一声,果然是怕了,这小子跟他斗还远着呢。
铺子里的账本在前头放着,掌柜转身往前走了,温玉安和小毛跟在后面,停在了那前头的柜面上。
那掌柜拿出几本账册往桌子上一摔,气势汹汹说道:“全都在这儿了。”
温玉安拿着这账册瞧了瞧,重点翻了这几日他在对面茶楼蹲着的几天,没成想一个个人数竟然都能对得上,但人数是对上了,那后头的金额可差得远呢。
根据账本上记载七天里大多数人是租书看的,只有寥寥几人是把书给买下来的。
他又往前翻了翻,果然以往的账目记了好些租书未还的账,且都没有把钱讨回来,最后只得了押金的钱。
租书比着卖书要便宜得多,如果拿的是卖书的钱,而记的是租书的账,那这两者之中的差价落入了谁的荷包里就不言而喻了。
“掌柜,这帐册上显示前几日大多都是租书的,为何今日我在这里待了一天有十三人买了书?”
掌柜无所谓说着:“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今日里买书的人多了呗。”
温玉安皱了皱眉,道:“那行,我瞧着账册上记载有租三日四日的,正好我这些时间没事,那我便每日都来这边等着他们来还书了。”
他又看了好一会儿账目才从铺子里出来。
一出来小毛可气坏了,连珠炮似的一直说:“他可真是够不要脸的,竟然自称夫人外门大哥,我看夫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竟还敢仗着这层关系来压我们,我回去就把这消息跟爷说,非得让爷过来收拾他一顿。”
他可不想温少爷受委屈,自家爷都对温少爷好生伺候,一个掌柜倒是想要蹬鼻子上脸了。
我呸,够没皮没脸的。
小毛正气着,转脸便瞧见温少爷笑了,而后还说道:“这事儿少爷是断然不能出手的,但让他帮一点儿小忙倒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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