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还有点没法接受。
他都没打几下呢。这就完了?!
他拍尚清华:“……你不是说天琅君很难打吗?”
尚清华说:“……是很难啊。”
沈清秋:“这赢的有逻辑吗?”
尚清华:“再难打的boss,也会被男主端了。这不是公认的逻辑吗?”
两人环顾四周,来时有数十人,满血状态,到现在,站着的已经没剩几个了。
沈清秋看着之前视作超难关卡boss的两位。
一个正躺在地上,十分符合“饱受□□的破布娃娃”的描述;一个被钉在墙上,鲜血淋漓。
半点也没有打完终极boss的酣畅淋漓之感,越看越觉得,这根本就是己方在欺负老弱病残,仗着人多不要脸地群殴……
是的他们的确是在群殴!
可谁知道会变成这样?boss实力和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洛冰河转回身,滴血未沾,气定神闲,问沈清秋:“要杀了他吗?”
他指的是天琅君。竹枝郎闻言,握住正阳剑身,奋力外拔。他脖子脸上鳞片似乎在混战中被刮去不少,这时一阵一阵用力,血流如注。
自从知道公仪萧为他所杀后,沈清秋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但这幅模样,实在惨不忍睹,见者很难不同情。而且,虽然沈清秋被他诡异的报恩方式坑了无数次,可好歹竹枝郎从没对他起过坏心思。
他心想,这人一生稀里糊涂,都是因为脑子转不过弯,叹道:“都变成这样了。你何苦。”
竹枝郎咳出一口血沫,干哑地说:“变成这样?”
他苦笑道:“如果我说,白露山那副模样,才是我的原身,沈仙师你有何想法?”
一个轰天雷劈到沈清秋脑门顶上。
怎么,原来白露林那在地上爬爬爬的蛇男才是竹枝郎的原始形态吗?!
竹枝郎喘了一口气,道:“我说过,我血统微贱,只因我父亲是一条巨蛇,母亲生下我时,便是这半人半蛇的畸形模样。一直长到十五岁,旁人皆弃我恶我,辱我驱我。若非君上助我化为人身,我便一生都是那蠕动在地的怪物。”
他咬牙道:“君上第一个让我为人,沈仙师你则是第二个。或许对你们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万死莫敢不报……沈仙师问我‘何苦’?你说我是何苦?”
天琅君忽然叹道:“傻孩子,你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他虽然躺着,却躺的依旧很雍容,如果忽略掉被魔气侵蚀的小半张脸,就更雍容了。
他望着天,悠悠地说:“人啊,总是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亲密的人,转眼也可以欺骗于你。何况一直都只是你一厢情愿地要报恩?你说再多,他也不懂你,只会厌烦。又何必多言?”
……莫非他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当年是苏夕颜刻意将他骗上白露山的?
沈清秋本想脱口而出,你误会大了!可他再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洛冰河,又说不出话了。
无尘大师却道:“若阁下当年真的无此意图,听信谗言,是我们的错。今日之事,躲不过,避不得。种恶因,得恶果,迟早都要偿还。”
他合掌道:“可苏施主不惜自服毒药,也要去见你一面,又怎能说她是欺骗你?”
天琅君微微一愣,抬起了头。
沈清秋心里也是一动。好歹,无尘大师把“堕胎药”改成了“毒药”,也算是照顾了下洛冰河的感受。
他躯体残缺,这样勉力抬头,还有血迹凝在唇边,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
顿了半晌,天琅君道:“……是吗。”
说完这两个字。他又问了一句:“真的?”
无尘大师道:“老衲敢以性命担保,所言非虚。”
天琅君转头,看向沈清秋和岳清源,索证般地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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