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又到行宫各处去打听,看看各处的守卫安排情况。只是那些守卫都不耐烦搭理她,见她问了两次后就直接把她给轰走。
冬青连续跟了她几日,发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没甚可多说的,便来了四福晋这边寻四福晋,打算汇报一下自己这几日的“收获”。
冬青来到四福晋的厢房时,弘晖正好也在。
今儿天气不错,珞佳凝让人洗了一些水果送到房间,看儿子正好在院子里经过,就把他叫了过来一起吃水果。
看到冬青的时候,弘晖还十分诧异:“怎的你今儿没跟着五婶婶?她平时都很倚仗你的,你不跟着她,倒是来我们屋子了?”说着往口中塞了个葡萄。
冬青福身行礼:“奴才见过王妃,见过世子爷。”又道:“近日来,我家王妃给奴才安排了一个差事。但是奴才需得向雍王妃回禀,这是我家王妃的要求。奴才这才不得不来叨扰一番。”
五福晋是恒亲王妃,因此冬青这番话才如此绕口。
弘晖听闻她是来给自家母亲回禀的,忙擦了擦手站起来,打算离开。
他知道自家娘亲和阿玛有不少事儿是夫妻俩私底下商量的,身为儿子,在家里不打扰父母已经十分习惯了,这个时候很是自觉地准备出屋。
珞佳凝却把他叫住了:“弘晖一起听听吧。你五婶婶让我留意的事情,你说不定可以帮忙。”而后与冬青道:“你且说一说,五弟妹让你做的何事。”
冬青就把这几日自己跟踪冬青得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四福晋,而后道:“那年氏做的事情,奴才大体总结了两点。一是不停打听八贝勒的事情,二是问守卫,她这个身份何时可以出行宫去买东西。”
“既然年氏打听八阿哥次数那么多,你说她不停打听八贝勒的事情是个重点,这很正常。”珞佳凝道:“那你为何又觉得她去打听出行宫的机会也很重要?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她不过去问过两次而已。”
冬青认真说道:“因为她说自己从京城带来的胭脂不够用了,需得赶紧出宫去买。可是年氏再蠢笨也不至于为了这事儿而非要出行宫去,故而奴才觉得这个事情十分不寻常,特意来禀了雍王妃。”
珞佳凝十分满意地轻轻颔首。
太后给五福晋找的这个丫鬟十分可靠,是个能干的。
也难怪五福晋这样的性子脾气,还能够在恒亲王府说一不二,能够让府里的下人们都服服帖帖。
她身边的这些能干大丫鬟就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凡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五福晋都可以放手让大丫鬟们去做事儿,倒是免于她自己去办而闹出乱子了。
珞佳凝拿了个荷包塞了碎银子赏给冬青。
等到冬青离开后,她便问弘晖:“你怎么看这件事?”
现在儿子长大了,很快就要娶妻,基本上要撑起一家的责任了。她得学会让儿子也开始插手这些事情才行。
毕竟再经过一段时日以后,将会出现时局的动荡。
弘晖身为雍亲王府的世子爷,定然会被不少人盯上,他在有自保能力的同时,也需得给他爹爹一样,适当的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这算是一种别样的必经之路,是张廷玉这样的饱学之士所无法教授的另一种路。
弘晖刚才一直在仔细倾听着母亲和冬青的对话,他对于冬青所探听到的消息,还有另外一番自己的见解。
“儿子觉得年氏必然是掌握了八皇叔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很可能是八皇叔的某些把柄,这才急慌慌地想要出宫去。”弘晖道:“她现在不过是个通房的身份,倘若她没有足够把握的话,不会冒着被守卫呵斥的风险去故意询问的。”
其实珞佳凝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说出来。如今弘晖自己发现了,这让她十分高兴。
“你知道你八皇叔一直在明着暗着对付你阿玛。如今看到年氏如此,你打算怎么做?”珞佳凝问。
弘晖怔了怔,试探着说:“……就……助纣为虐?帮助年氏?”
他手心里开始有了些微汗意,不等母亲发话,已经开始摇头:“不行,这不成。额娘,如果想帮助年氏的话,您去吧。我怕是不成。”
珞佳凝对着自家儿子兀自冷笑:“胆小鬼。这种需要给恶人做铺垫的事情,你一个年轻人不去做,难道让我这个年纪大了的人去做?”
弘晖望着自家娘亲,年轻貌美,说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大家都相信。
如今她却说自己年纪大了。
弘晖有些为难:“可是皇祖父素来疼爱额娘,倘若额娘做点什么,即便是被皇祖父发现了,皇祖父都没二话,直接说额娘是对的。倘若让儿子去办这种事情,皇祖父那边若是问起来了,怕是会使得事情更加难办。”
珞佳凝微笑:“为甚要让你皇祖父知道?”
弘晖愣住:“额娘的意思是……”
“这件事得偷偷来办。”珞佳凝沉吟道:“那年氏就是个蠢的。自以为十分聪明,实则做的都是一些损人不利己的破事。我是怕她把这件事搞砸了,才会叮嘱你留意她一下,让她顺利跑出行宫的。”
弘晖若有所思。
珞佳凝再接再厉:“你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不需要给她多铺垫什么,只管想法子让她出了行宫的侍卫范围。其他的事儿,她自会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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