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晋奇道:“你不是说这次出去的时候,十五弟十六弟也对你很好么?”
“他们待我好,也是看在了四哥四嫂的面子上。”五阿哥看得很清醒:“若不是因为密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交好,他们二人怎会对我如此友善?说来说去,我们还是沾了四哥四嫂的光。”
五福晋把这些话都一一记在心里,当即让人送了点心果子到雍亲王府给四嫂吃。
年氏自打回到京城以后,在恒亲王府过得十分不如意。
年氏虽然还活着,但她做下了那么多的错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已经被皇上贬斥,再不是恒亲王的侧福晋,而只是个普通通房。
在恒亲王府,就连最低等的妾室格格也都比她强上一头。
得亏了还有个哥哥年羹尧撑着,且她是官宦人家出身。不然的话,她日常就连端茶递水这样的事儿也得做起来。
幸好五阿哥和五福晋心善。
即便二人一看到年氏就觉得恶心,倒也没短了她的吃喝,日常三餐都让人照常送去。但想有人在她身边伺候,却是不能了。
年氏现在连衣袜都得自己动手洗,不然的话,没人肯帮她做这些事儿。她不愿意自己洗的话便只能买通了做杂役的小丫鬟和老婆子来给她办。
年氏觉得委屈得很,想了法子见年羹尧一面。
这天是年羹尧休沐的日子。
年氏虽然没有多少月例银子了,可她当年带过来的嫁妆从来没有人动过。即便是她现在落魄了身份低微了,五阿哥和五福晋也丝毫没动过她嫁妆分毫。
年氏就从嫁妆里头拿出来了两支成色不错的簪子,买通守在侧门的婆子,准许那天的时候让她提着篮子出去买菜。
说是买菜,其实是偷偷溜去年府找自家哥哥。
年羹尧本是在书房看书册,顺便还有妻子在旁红袖添香。
乍一听门房的人来禀说年氏来了,他还不敢置信。等到出来后看到果然是自家妹妹,年羹尧便又惊又怒,压抑着语调询问:“你怎么来了?”顺便摆手示意让周围人都退了出去。
年氏看到哥哥后,悲从中来,哭着说道:“我被奸人所害,如今过得生不如死。求哥哥帮一帮我,让我早日脱离苦海!”
“奸人所害?”年羹尧已经从皇上那边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因此半个字儿都没敢帮年氏求过情,如今看到她这番做派,他不由拧眉:“你说谁是奸人?”
“四福晋!”年氏一想到自己遭难的时候,四福晋带着一大群男人去扣住她的样子,她就打从心眼儿里恨着那个人:“当时四福晋走在前头,而且,一大群都是男人,唯独她一个女子。凭甚她能跟着去?还不是因为她告的状!”
年羹尧大为震惊。
他没想到年氏居然敢这样攀上雍亲王妃的错处!
“你冷静一点。当时要求过去看看的,是皇上,不是雍亲王妃。”
年羹尧到底顾念着这是自己妹妹,即便是她错的离谱,看到她这样落魄穿着布衣的样子,他也心痛得很,没有立刻指责而是苦口劝着:“四福晋当时跟去,是因为皇上要她跟去。再说了,当时凭着身份来说,就她一个女子够资格跟着皇上和阿哥们。她去了也很正常。”
年氏却怎么也不肯听。
那时候皇上特意留了四福晋来扣押她,若不是四福晋自己要求的,皇上为甚那么多人不命令,偏就命令四福晋来管制她?!
年氏当即发狂起来:“哥哥你到底收了四福晋什么好处!居然这样帮着她来说话!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形!四福晋分明就是针对我!我差一点就成了太子妃了!她嫉妒我会比她位高!比她年轻!比她……”
话没说完,她眼前虚影衣衫,啪地一下脸上被重重打了一个巴掌。
年羹尧看着妹妹这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一个巴掌重重朝她扇了过去。
年氏被哥哥的巴掌给扇懵了,愣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看着她这仿佛还不知悔改的模样,年羹尧气极,指着妹妹的鼻子臭骂:“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居然敢狂言称自己将是太子妃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嫁给恒亲王,本可以荣华富贵一生,偏要勾三搭四惹上二皇子。你怎么就那么不知足!”
堂堂恒亲王,谦和温文,是多少闺阁女儿家求之不得的良婿。
就连远在外地任职的父亲,听说了女儿要赔给恒亲王做侧室后,也高兴地连日派了人到京城来,帮女儿置办嫁妆准备成亲的仪式。
年羹尧虽惋惜不能和雍亲王做亲家,能够得以和恒亲王做亲家也非常高兴。
更何况,恒亲王夫妻俩都是宽厚仁和的性子,在开朗爽快的五福晋手底下过活,甚至比在聪敏独宠的四福晋手底下过活还要容易。
年羹尧觉得,妹妹只要安安分分的,那这一生是荣华富贵享不尽的,连同年家也能跟着沾沾光,步步高升。
谁知、谁知年氏居然做了这样大的错事!
而且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年羹尧打在妹妹身上,心里难受得很,更多的却是失望:“女儿家最重的就是名节和名声!你总看不起四福晋,却不知四福晋在这上面比你强上许多!就单论这一点,四福晋都比你强千倍万倍!你永远也高攀不起她!给她提鞋你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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