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又亲自抚养长大的,感情不同旁人。即便是再难,惠妃也得想方设法见他一面才行。
那从大皇子府出来的小丫鬟跪在地上,轻声说着:“这事儿倒也不是特别难。有个守卫正好是奴才爹认得的。虽然那人做事儿不会轻易徇私,可等他当值的时候,奴才爹叫他去旁边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说是“说几句话”,其实就是装作看不见,放人进去罢了。凑了那一点空档倒也能行。
天高皇帝远,出了宫里到了外头,这些人偶尔也会为了赚取银子做点小小的“玩忽职守”的事儿。
毕竟他们这些守卫主要守的是大皇子,只要大皇子乖乖呆在府邸别出来,他们的差事就算是办得很好。
惠妃长久在宫里,自然没听说宫外京城里还能这么玩。
即便如此,即便见儿子心切,她也怕出不了皇城。
那拉夫人闻言,轻声和她说:“这倒也不是特别难。过几天我就说最近身子不适,希望你来家里探望我,这不就成了?”
惠妃如今鬓发花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而那拉夫人比她还年长几岁,说身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实在正常。
惠妃握紧了那拉夫人的手:“多谢嫂嫂了。”
那拉夫人摇头叹息:“这有什么谢不谢的?都是自家孩子,我和你一样疼大皇子。”
探访的时间门到了,两人就此拜别。
最近那拉夫人得开始装病,到时候出宫细节里另有什么事儿,再让人来回通禀就行了。
到了说好的那一日,惠妃摘下头上钗环,穿上朴素衣裳乔装打扮成出宫嬷嬷的样子,经过一系列提心吊胆的守门侍卫询问后,到底是出了宫。
那小丫鬟就在大皇子府外的小巷子里等着,见惠妃的马车来了,赶紧和自家老爹依照计划行事,把惠妃送进了大皇子的书房。
院子里一切布置照旧,只是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少了平日的喜色,看上去神色恹恹,给整个府邸都染上了沉郁色彩。
惠妃一路走去,推开书房的门,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恍然惊觉屋内那个背对着她的发间门有花白的中年男人,居然是自己儿子。
惠妃挪进屋里。
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她这才痛哭出声:“我儿!你怎的这么年轻,头发却白了?”现在她的胤褆不过才三十七八岁而已,怎的头发看上去,却和五十多岁的她一般了!
大皇子慢慢转回身来,笑着望向惠妃:“母妃一切安好?”
“不好,为娘一切的一切都不好。”惠妃拉着儿子的手,眼泪不住往下落:“整日见不到你,为娘怎能好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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