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默默划水的系统察觉到了不对:“宿主,宿主。”
顾瑛揉揉眼,迷糊翻了个身:“什么。”
“那大夫随意开的药不大管用,陆渊伤口溃烂发炎,高烧不退,都快咽气了。”
顾瑛迟缓坐起身来,三千青丝流泻,柔顺地披在她的里衣上。
大抵是公主胡乱带回府上的猫猫狗狗和奴隶都太多了,下人们都以为这次也只是公主兴致来了,转头就会忘了那个奴隶,用不着多上心。
顾瑛揉了揉太阳穴,心想病了就得治。
第7章咬她
若是半夜太医去救一个奴隶,动静就太大了些,还不如她自己去动手。
人没睡醒,脑子钝钝的,顾瑛梦游般下了床,靠着记忆从楠木抽屉里翻出些金创膏和吞服的丹丸来,揣在袖子里就往外走。
门口值夜的婢女眯着眼打盹,顾瑛也眯着眼打盹路过,谁也没吵醒谁。
她像一缕幽魂“飘”到了陆渊房门口,轻轻一推就进了屋。
屋里一支蜡也没有,暗得吓人。只能借着夜色去端详床上的人,她还未靠近,就听见对方沉重艰难的喘息声。
他的胸腔剧烈颤动着,仿佛是已经老旧腐朽了木板,最后苟延残喘发出着声音。
背上的伤口溃烂红肿,他的膝盖和指骨都肿得不像话,人只能趴在床上侧着头呼吸,夏夜闷热,他发丝皆湿漉漉贴在身上,捂得汗直流。
顾瑛一进门就觉得热,她把窗户打开,拎着瓶瓶罐罐坐上陆渊的床。
清脆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床上的人皱起眉头,却因着病痛睁不开眼来。
顾瑛打开金疮药想要给陆渊擦上,却发现他背上的绷带都同伤口黏在一起了,没有下手的地方。
她两指捻着那粗布,胡乱扯着陆渊的衣衫。
少年人的身子有种独特的青涩韧直,暗红的血污似被碾成泥的颓靡花瓣,混乱覆在他线条流畅的脊背上。
热汗滚过肌理,弓着的后背上滑落至腹处,顾瑛轻飘飘看了一眼。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不适地挪动着身子,被顾瑛一手按住了。
“不要乱动。”
手掌贴上他肌肤的那一瞬间,那背忽的颤了起来,蜷缩的人似从喉咙里咽出声含糊呢喃。
青葱的五指耐心贴上去让他适应自己的温度,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顾瑛感觉自己像是在驯兽。
好在手下战栗躁动的人在安抚之下慢慢安静下来,甚至无意识地朝她靠近了些。
她左右张望着,之前的冰已经化成了一盆水,顾瑛找到了块边角料绷带,把绷带浸泡在里面,浸湿了之后拧干,慢慢贴在陆渊背上,擦去污渍。
他身上烫得惊人,像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铁块,顾瑛本就觉得热,几番擦拭下来,自己也热得一头汗。
单薄宽敞的里衣浸了汗就贴在肌肤上,轻易勾勒出窈窕的身姿,绸缎般的乌发也凌乱泄露,垂在腰间,同旁边倒着的人的狼狈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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