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松烈不认为自己有多正直坦荡,有多光明磊落,但他无法蒙昧良心与她假戏真做。
若是她一辈子失明失忆便不说了,等戈宁治好眼睛知晓真相,回忆起他的所做所为,又该如何看待他?
萧松烈生怕戈宁做出让她痊愈后更后悔的举动,不仅躲了,还为戈宁安排了丰富的后宅生活,能耗去她大部分心力。
可怜戈宁刚回京城的别庄,没能歇息多久,立即被小孟太医堵上门,开始新一轮的诊治。
吃药扎针之余,还有女先生在一旁为她说书解闷,管它是奇闻异志还是山川游记,没一段重样。
听完了故事,戈宁还得跟别庄管事嬷嬷学对账学管家学如何经营铺子。
“我现在是个瞎子,学这些又能有什么用?”
接连如此过了好些日子,戈宁抗不住了,每天安排的满满当当,她也挺累的。
云舒清清嗓子,粗声粗气的模仿萧松烈说话:“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公事缠身不得空,还望夫人相助,总理家事。”
还有后半句,云舒没敢学,大将军怕夫人胡思乱想,又缠着他商量孩子的事。
戈宁咬咬牙认了。
“等他得空回来,你们警醒着点,赶紧去请大夫,只说是调养身子的,别的一句不许多提。”一口气喝完苦药汁,戈宁如是吩咐。
云起云舒自是一口应下。
如此又等了两三日,戈宁还是没找到机会把大夫送到夫君面前,不过频繁走动倒是让她发现府中上下都洋溢着喜气,仆妇丫鬟们忙得步履生风,脚不沾地。
戈宁心里纳闷,正要把人唤来问问,就听厨房那里吵吵嚷嚷,她走近一些,隐约听到谈话声。
“小心着点,别把酒摔了。”
“让赵大娘再备些菜……快快快,都端去前院,手脚麻利点。”
戈宁停下脚步,偏头问:“这么热闹,府里要摆宴?”
云起想了想,大将军并未嘱咐过她们隐瞒夫人,这会瞒下了,到时候那些副将参将喝得上头闹出动静叫夫人听见就不好解释了。
她道:“老爷在前院设宴招待同僚好友。”
戈宁诧异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没人告诉我一声?”
云舒心虚接话:“将将回来。别戟晌午时去厨房传的话,后来想与夫人禀报,听说夫人在歇息便未能赶来请安。”
戈宁点点头,接着便忍不住竖起耳朵分辨下人们到底搬了多少坛酒,酒坛相撞的沉闷声响了好一会。
“走,随我去前院瞧瞧。”
云舒吓一跳,忙劝道:“老爷在前院待客,夫人此时过去,老爷未必得空。”
戈宁摇摇头,“只交待他几句,不碍事的。”
云起立即提议,“不如让奴婢去传话吧,前头人多,免得冲撞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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