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目的地的旅途十分漫长,对丑角红玉的追踪让它变得并不枯燥,但永生者约翰·格拉玛提库斯宁愿他追踪的是一个固定的靶子。
这些灵族行踪诡谲,穿梭网道,有时约翰怀疑自己已经跟着那家伙跑遍了大半银河,又或者他依然在银河边缘就地打转。
星炬的光芒离他忽远忽近,指引之光时而璀璨,时而渺远,令他时而想起那个近来他们常常讨论的话题:现在被称为人类帝皇的那个家伙,到底依靠着何物的伟力,来为银河星炬供能。
如果,正如他们的推测,帝皇果真以他一己之力,照耀着整个寰宇银河的背面……谁还会相信他的帝国真理呢?俗世间可曾有任何一个神,被想象着能够将数百万个世界照亮,让兆亿的生灵重新连系在一起?
据说离去已久的雷穆斯已经重返帝皇身旁,他希望那个黑衣人不知道帝皇正在做什么。如果他知道——那么事情糟透了,十个约翰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雷穆斯,更别说再算上掌印者和帝皇本人。
约翰·格拉玛提库斯离开他途中小小歇息的地点,与好心的灵族伊利亚辛告别,遗憾于就连灵族自己都找不到红玉的行踪,而后重新踏上追踪丑角的道路。
不久之后,他在山脉中驻足,灵能示踪的技巧告诉他红玉曾在此停留良久,但又辗转离去,有如刻意将他引至这片充满黑暗低语的山脉。
从山顶往下去看,耳语山脉如同一颗侧躺的结冰大脑,沟壑纵横,弯曲连绵如迷宫,层层蜿蜒的线路几乎是天生的灵能回路,由内而外地冒出灰雾般的蒸汽。
萨姆斯的耳语同样地抓住了约翰,他意识到这些低语无疑与他们所有人都反对的事情紧密相关,却迟迟未能在探索中获得进一步的收获。
终结……黑暗……死亡……毁灭,一切都与导师(enei)的预料相关,除了进一步印证那毁灭之日正在步步逼近之外,约翰无法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获得更多的情报。
而当帝国的军队排布在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耳语山脉,并用一系列的等离子驱动炸弹宣告他们残酷的到来时,约翰意识到自己得想办法逃跑了。
好吧,他跑慢了,或者说——被他们私下里称为毁灭先锋的洛嘉·奥瑞利安前进的过于迅速。当他们连一丝犹豫也无,直接从轨道开始清理地面时,约翰无力地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
“泽弗洛·红玉是投靠灵族的人类叛徒,”约翰头疼地面对洛嘉,挑着他认为最适合分享的那些信息,以免这个狂热的教徒把他绑在火刑架上连烧一百年,“我正在追踪它。”
“他做了什么?”
“我们不清楚……听说是和传说中的梦魇太阳有关。”约翰模棱两可地说,一名热衷于征服的基因原体大概会对这种愚昧传说嗤之以鼻,他宁愿被看成一个追寻奇观的愚者。
“你们,”那个高大的、满头金文的教团长严肃地俯视着他,“你们是谁?”
“我只是他们的一个特工,”约翰说,“雇佣我的人属于光明会,我知道的不比这么个名号多了多少,诸位大人。”
“谁赋予你重生的能力?”
“我怎么知道,大人们,这简直是与生俱来。”约翰叹了口气,永生之谜从来没有解答,这是一句实话。
几个怀言者相互对视,而后金肤原体洛嘉·奥瑞利安稳步走上前来,他的步伐不快,但约翰情不自禁地晃了晃自己被捆住的双手,来缓解他心头升起的恐惧。
“接下来你将去何地,约翰?”他缓慢地念出他的名字,紫色的非人双眼中仿佛囊括着整个山洞内的黑暗与寒冷。约翰觉得糟透了,真的。
“我不知道,大人,”他试着表现得更值得怜悯一些,“想办法追着红玉吧。异形是帝国的敌人。为了帝皇。”
洛嘉轻轻地笑了,向约翰略微低头致意:“好,我们会帮助你,约翰·格拉玛提库斯。从现在起,你去何方,怀言者跟随至何地。我很高兴,我们追寻的目标,都是圣杯深处的梦魇太阳。”
——
谈判最后进行了四个星期,佩图拉博怀疑这个数字会让洛嘉向他露出那种彼此皆懂的微笑。他将奥瑞利安金灿灿的头从他脑海中挪走,最后一次与总司令瑙德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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