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的话,让罗云本已没有什么感觉的心顿时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如果楚砚还活着?南宫泽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假设?
她无法抑制心中渐渐扩散的情愫,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真的去想,那样的猜测足以令她全身热血沸腾,重新复活,但同时若不是这样的话,那样的绝望她却无法再次拾起。
她半天没有出声,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她不敢再多想,只是直直的望着南宫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南宫泽终究一声叹息,他不想再继续多说什么,不想再看到她脸上那种悲痛的神色,不想再让她陷入这无尽的煎熬。
现在,他只想看到她笑,看到她一脸的幸福,看到她好好的生活,这样的话,就算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见她,只要知道她好,便足够了。
南宫泽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变得无比的柔和,他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那里看到她的心里面去。
张了张嘴,他终于用那似乎已经飘浮到了天外的声音朝她道:“丫头,他……还活着!”
罗云顿时无法动弹,一瞬间,她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忘了一切,只有耳中不断的回响着刚才听到的那几个字:他,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你……你,说什么?”良久,她终于有了些反应,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颤抖的问了一遍。
她不敢这么快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怕这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她怕也许不过是南宫泽随口编的谎话,她怕再一次的失望与绝望。
“丫头,他还活着!楚砚,他并没有真的死去,他还活着!”南宫泽再次重复了几遍,而说完后,原本那颗沉重的心竟慢慢的变得轻松了起来。
“南宫泽,你不会是在骗我吧?”罗云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南宫泽再次肯定的答案,听到了一旁将士欢喜的惊呼,听到了身体内那颗破碎的心重新跳动的声音。
“丫头,我再也不敢欺骗你,因为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惨重!”南宫泽望着罗云,静静的说道:“他受了伤,胸口中了两箭,将他从水中捞上来时,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他的生命力却异常的顽强,虽然一直都晕迷不醒,但他却一直都在坚持着,不愿咽下最后一口气。我想,他是舍不得你吧!”
“他现在在哪里?”罗云不再迟疑,楚砚还活着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一个比天还大的奇迹,一时间,她悲喜交加,整个人再次如凤凰涅槃一般重生过来。
南宫泽朝身后看了过去,伸手挥了一挥,很快,南月军队便快速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几个士兵正平稳的抬着一个单架,朝他走来。
罗云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副单架,望着单架上躺着的那一个人,那个让她流尽了这一生所有泪的人。
近了,近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罗云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狂喜,她快速翻身下马,朝他奔去。
“娘娘小心呀!”候向林有些急了,那么远也看不清到底那单架上抬的是什么人,万一是南宫泽故意使计,那就麻烦了。
“候将军,让她去吧!”小九阻止了想一并冲上去的候向林,因为他也已经看清了单架上的人就是楚砚。而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已经看清了南宫泽,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再去欺骗他爱的这个女人。
见状,候向林只好停了下来,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异常,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原本想象中的你死我亡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开始,这么多的人马,竟全按兵不动,转而共同看着这一幕又一幕让所有人震惊的场景。
当罗云跑到单架边上时,那几个士兵连忙小心的将单架放了下来,而楚砚则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的躲了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胸口包上了几层厚厚的带着血迹的纱布。他的呼吸极为弱,若不仔细察看的话,还真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砚!”她颤抖着叫着他的名字,原本以为早已流尽的泪水再次浸湿了眼帘。
她拿起他的手,握在手中,紧紧的的贴住自己的脸颊,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无法形容。
“将他从水中救上来时,他早已昏迷不醒,但他的右手却紧紧的捏住左手手指上戴着的那枚玉环,怎么也拿不开来。后来为了给他治伤,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强行掰开。”
那个玉环他之前便见过,丫头手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当时,太医说没有希望了,救与不救都一样,他只不过是还在强行撑着那口气而已。”
南宫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句实话,其实当时我并不想救他,可后来看到他临死还那般紧紧的护住那枚玉杯,心中便鬼使神差的改变了主意。丫头,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他比我爱你!”
说到这时,他的心真的很疼,原来要承认还有别的人比自己更爱丫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原本他以为,他曾经可以不惜生命,冒死救她便足以说明他有多么的爱她,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面临生死时所迸发出来的爱虽然激烈,虽然真挚却远远没有一生到死永不放弃的爱那般伟大永恒。
那一刻,他知道他的爱输了,不是输给了楚砚,而是输给了自己。
那一刻,他也终于明白,原来,他不仅仅只是那一次错了,而是从那次错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对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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