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如此,可这却不是关键。后来她宫里头的下人们让御厨给她弄了烤鸽子,她却哭着喊着让人把烤鸽子放生了。”
“……”
海阳公主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什么诈尸还阳,什么癫狂撒癔。
事情愈发离谱,没过几天,住在四方馆里的丘国使节连夜敲开了礼部侍郎家的门。
礼部再三请求下,皇帝接见了丘国使节。
当使者问起海阳公主的病情时,皇帝没有回答,只说一切安好,并让礼部设宴款待。
可丘国使者哪里肯善罢甘休,据说很是不高兴,在礼部闹了一场。
御书房。
“皇上打发丘国使节,花了不少银两吧?”张定安坐在下首,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盏茶,抿了一口,“虽说是回去复命的,也需得让他们说的好听才是。怎么说的,买糖资?”
御座旁龙涎袅袅,座上之人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梁朝开立一百三十年,已然不复昔日的强壮。百年盛世不再,番邦朝贡中止,甚至屡屡挑衅。昔日漠北外的丘国,却在几代君王的励精图治中渐渐强大,不断馋蚀梁朝的领地。过去的梁帝多以友邦睦邻自居,用金银财宝换取摇摇欲坠的安宁,直到去年,先帝终于在长子的怂恿下热血了一回,未料惨败告终,王朝的气数至此坠入深渊。
国库空虚,边防积弱,连和亲也要看人脸色,张定安只觉一阵心塞:“去年先太子战败,可谓后患无穷。先帝散财求和,记得当初为了筹集赔款,还折了个户部尚书,如今还得继续赔钱。方才过来时听礼部那头埋怨,丘国人似乎并不罢休,还想接着和亲?”
第二十章相逢(上)
良久,皇帝睁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道:“自古以来,中原每与番邦和亲,必定倾尽宝藏,带去典籍工艺无数。丘国正是雄心勃勃之时,他们要的不是什么和亲公主,而是强盛的良方。朕也不愿给,只是去年兵败后,北军已然七零八落,边境守卫空虚,不宜再战,所以只得答应他们,秋天以前再议。”
“再议?”张定安一怔,“皇上是寻思着,秋天以前,海阳公主兴许康复?”
皇帝无力一笑,道:“朕纵然有那个心让凌霄再去,人家也不敢再要。朕与宗人府商量,便从宗室女子中找一位,也不指名点姓了,谁愿意去谁去,左右好处不少,不怕找不着。”
张定安不由苦笑。
“皇上觉得,公主这癔症,是真的?”他问。
皇帝看他一眼:“你是太医,朕还想问你。”
张定安叹口气,道:“臣不曾亲自为公主看诊,不敢断言。不过以公主脾性,只怕是装不出来的。”
皇帝目光深远,似在思忆。
“不过公主这算得歪打正着。”张定安继续道,“她本不想和亲,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都闹过,没想到,最终是丘国的人不要她。”
皇帝轻轻揉动着玉扳指,不置可否。
“听说太后很是恼怒,要治公主的罪。”张定安道,“皇上如何打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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